“何兄弟,你我拿不起來。這若是你弄權的手腕也就罷了,可你要弄權,干掉他們三個,或者干掉周商,你何苦用讀書會這個帽子?一打四你有這個實力嗎?今日沒有外人,你給我交個底,放掉讀書會這步棋,我總會幫你的。”
高暢的目光誠懇,何文在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在斟酌。過得一陣,他嘆了口氣:“高將軍,兩年的時間,公平黨走得太快了,確實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身不由己,你身邊的人,是指著榮華富貴去發財的。可如你所說,倘若我們打不過他們,今日投降也就是了,何必走到將來,自取其辱呢?”
“我說過了,古往今來……”
“古往今來歷朝歷代都那樣是因為沒有人練出過西南那樣的兵!但是今天有了!今天既然有,那明天必定有!古往今來都算的事情,明天不算了!”何文的聲音斬釘截鐵,“高將軍,權宜之計到頭了,公平黨若是要變,機會只有這一次,借讀書會的這把火,借著西南傳來的這個名義,嚴肅軍紀、嚴肅內部紀律,讓所有人令行禁止,不能再胡來了!”
“跟不上的你怎么辦?”
“要么我打死他們,要么他們打死我。高將軍,你跟,還是不跟?”
“沒有人會跟你!”高暢一把掌嘭的拍在了桌子上,須發皆張,他伸手指向何文:“你到底……”說到這里,卻是陡然間遲疑了一下,隨后想了想。
“你……你跟西南的人……合作了?”
何文看著他:“……若是呢?”
“……”
“高將軍,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九月十一,秋日的涼風隨著傍晚的陽光吹進這片延綿的宅院,何文平靜地說話。
“……古往今來,沒有人這樣做到過,若在這之前,我空口白話,可能也不會有人信我。但今日的天下,已非昨日,西南做到了那些事情,他們說出來的話,有一些人會信。公平黨要革新,可以以這樣的人為基礎,有了這樣的人,我們或許就能練出西南那樣的兵……我們已經一路朝前跑了兩年,再往前跑,真的回不了頭,最后只是歷次所謂農民起義的舊路,現在停下來,是唯一的機會。也許會死,但如果明知將來也是死,我想搏一搏。”
“高兄弟……你跟,還是不跟?”
……
轟的一聲巨響。
房間當中,高暢轟開了整張桌子,木屑在夕陽中飛舞,他的雙目如血,與何文對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