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反正教你的只是二流功夫。”陸紅提想了想,“下午的時候,接著說那天龍八部吧,最好能趁這些時日說完它。”
“呵,好。”
隨后的時日,兩人在那破廟里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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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時候,陸紅提跟他說說那二流功夫的修煉方法,偶爾比劃一番,述說各種情況,下午和晚上寧毅說說那天龍八部,或者聊聊天,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間已經快要進三伏天,白日晚上都炎熱,蚊蟲也多,晚上的時候陸紅提拿些古怪樹葉在破廟里驅驅蚊蟲,把寧毅驅得亂跑,笑罵幾句。
若說得曖昧一點,感覺上就像是在這破廟中安了家的一貧如洗的小夫妻,東西確實沒什么,那破鍋用來煮飯也煮菜燒水,好在第二天陸紅提出去一次,又帶了鍋碗回來,但另外除了一只包袱,那就已然什么都沒有了。晚上的時候陸紅提會給寧毅緩緩傷藥,左手上的,另外胸膛和肩膀上的寧毅單手也沒法弄,陸紅提對此并不在意。
“山上的男人我都看過,你這不算好看的,只比一般書生結實一點罷了。”她總是一臉不屑。
寧毅鍛煉一年,把自己弄得結實了一些,但還沒什么肌肉,自然比不過真正戰陣殺伐的男子,不過感覺自己還是蠻勻稱的啊。他本想問是看過上面還是上面下面都看過,不過年代不同,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否則大概會被毆打一頓,也只好在心里認可每次看來都有些局促的對方的見多識廣。
在戰場之上為人包扎上藥,與這種狀況下為人包扎上藥,大抵也是有些不同的。不過,偶爾想想,寧毅也將這想法打住了。
破廟后方不遠處有一處山泉,白日里拿葫蘆或者竹筒去打些清水來。陸紅提養有一只綠色的小鳥,喜歡一種味道比較特殊的果實,路紅提便將那果實弄成粉末,灑在某個人身上的話,可以保持幾天時間的味道不散,若非如此,那晚上她也不可能會找出城來。
第三天的時候,下起一場雷雨,小小的破廟在那瓢潑的雨中就像是隨時將沉的船兒,陸紅提摘些茂密的枝葉將破廟上方加固一番,隨后于寧毅坐在破廟唯一干燥的角落里聊天,聽寧毅說起故事,感覺上像是守在傾覆世界中的最后兩人。
偶爾陸紅提也會跟寧毅說說呂梁山,倒并非是以訴苦的口吻說的,但若遼軍進犯,日子到底有多難,寧毅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陸紅提如今大概是領導著呂梁盜寇的其中一支,規模或許也不算很大。她的師父也是女子,很有頭腦,但為了刺殺一遼國將領而犯險,得手之后被圍困,戰至力竭,為了不被抓住自刎而死。陸紅提不亂教武藝大抵為此。
“師父人又聰明,又厲害。她武藝若不是那么厲害,怕也不會考慮去刺殺,如果用計謀的話,或許也能殺掉,便算殺不掉,至少不會死,師父不死的話,后來帶著我們,我們大概也能活下更多的人……因此你也莫要迷信武學,你說重格物,弄清楚也就夠了,聰明人……就不要以身犯險,活著更有用的……”
從生死邊緣過來的人,反倒更加重視這生死。或許也是因為師父過世之后,擔子壓到她肩上來,她因此感受到的重量,若要扛起一個小集體,不是有武勇就夠了。各種組織、協調的難度,越是敏銳的人,或許越能感受到這些,這陸紅提雖然未讀過書,但為人聰慧,她那師父或許也跟她說過,此時會講出這些,并不奇怪。
于是到得第七天,陸紅提大概將武藝的修習講完,而寧毅那天龍八部還沒結尾,她發出抱怨時,寧毅才道:“我也想教你一些東西,或許對你有用,之前原本是想跟你換這武功的。”
“嗯?”陸紅提眼睛一亮,“又是那些古古怪怪的門道嗎?”
她之前雖然一直說寧毅那些事情是歪門邪道,但也知道寧毅這人的性格,某方面或許還是可靠的,既然能這樣自信滿滿地拿出來,對她想來有用。寧毅點點頭:“也許有一部分是,很多、很雜,之前不太清楚你那邊的狀況,我還沒能完全理清楚體系,不知道你能不能用,所以首先呢,我也會幾套武功,你也許可以參考一下。”
陸紅提皺了皺眉,以為他在開玩笑,寧毅笑起來:“看看總行吧,也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呢,有沒有用你自己看著辦就行,有些東西,比如說要害啊、關節技什么的,應該還是比較成體系的。”
陸紅提吐了口氣:“……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過,反正也已經習慣了,如同分子原子化學物理什么亂七八糟的,常常都不明白他在發什么瘋,他想要教自己武功……顯然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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