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顏嚴能說出這么一番話,司馬季還是很震驚的。燕王早就不能理事,燕國這幾年一直都是自己在運轉,就算自己對顏嚴有知遇之恩,對方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開口。
“那些妻妾怎么說?”司馬季岔開話頭問現在燕王府的情況。
“世子,女眷關鍵時刻不都是那樣么?六神無主,都等著世子回去。”顏嚴觀察著司馬季的神色,不知道世子的真實想法,身手比劃一個手勢道,“如果世子認為這些妻妾多事的話,我們可以逼他們殉葬。”
“燕王府不缺那點碗筷,這件事以后在處理。”司馬季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當初得過且過的記事,你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啊?當初我怎么就沒有發現這一點呢?
司馬季背手扭過身子,看著本來很老實的顏嚴,是人改變環境還是環境改變人?心里對世界感到好笑,如果聽從對方的來個殉葬,在天下傳揚開來呢?說實話對一般不相關的人來說,沒人會管自己的閑事,頂多就是背后議論議論。
不過要是傳到賈南風的耳朵中,會演變成什么樣可就說不準了。未來十年控制晉朝的是一個女人,晉朝又重視孝道,自己父親剛死,就逼著女眷殉葬?
直勾勾的盯著顏嚴半天,面對司馬季這種目光,顏嚴有些不自在的輕聲道,“世子?”
“哦,沒什么!你很好,不過不合適。”司馬季的笑容如此自然,他希望其他藩王的幕僚都和顏嚴一樣,這樣以后可以減少很多對手。
老天對賈南風就不錯,給了楊駿這種對手。已經接近幽州,夜晚氣候轉涼,司馬季看著三個小男孩怪可憐的,拿一些衣物給他們,準備第二天帶著上路。
經過一夜休息的司馬季第二天就要上路,就聽到護衛過來報道,“世子,三個孩子都收過宮刑。”
“什么?怎么回事?”已經拽住韁繩的司馬季錯愕的反問道,“怎么弄的?”
“聽其中一個孩子說,他們被買下做藥引,收了宮刑給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治病。”李山也有些同情的道,“總共有十個孩子,受了宮刑之后就被放了,現在只剩下三個流落在這個道觀。”
“治病?藥引?好!好!”司馬季冷笑著點頭道,“吃什么補什么,這是哪個蒙古大夫開的藥?傷口愈合了么?帶他們回幽州,現在我們還有事,不能耽擱。”
蒙古大夫?這是什么?李山不明所以,不過聽著好像是一種胡人的名字。
如果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司馬季非得留下在這里查一查,但轉念又泄氣了,如果真是一個士族,這種事情是無法把對方怎么樣的。
馬蹄起揚塵,等到了薊城的時候,還沒到達燕王府,司馬季就心中一沉,晉朝雖說尚白,可今天也太多了一些,果然,燕王府一片素縞,一些護衛女眷見到遠遠過來的司馬季更是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