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季已經在設想如何分賬,作為尖刀的龍雀營仍然在緩慢的朝著鄴城蠕動,他們還有上萬幽州士卒在后壓陣,只不過只有當龍雀營奪下金明門之后,這些等候的幽州士卒才會參戰,隨著時間的流逝,漳水流向鄴城的水流正在慢慢變小,漳水上游閘門緩緩落下,在另一個地方,河堤已經被掘開,河水順著開鑿的溝渠傾瀉而出,加上原有河道落下閘門,截流的工作已經算是成功。
趴在白天攻城戰死的士卒旁邊,龍雀營仍然以蝸牛一般的速度蠕動,要不是在并州就已經追著火線參戰過,任何人都想不到,這個年代還有如此有紀律性的軍隊。
他們距離鄴城的金明門,已經不足兩百步,使用輕箭拋射幾乎都可以夠到上面的守軍士卒,但是所有人仍然是一動不動,頭挨著腳,一個跟一個的爬行。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現一片狼嚎,在寂靜的黑夜當中,這種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出很遠,一陣接一陣,傳遍了如同死寂一般的戰場。
就連昏昏欲睡的守軍士卒,都被這一陣的狼嚎弄的清醒少許,疲憊又不耐煩的道,“哪來的野狼?叫喚什么,城外這么多尸體吃就是了。”
“看來燕王殘暴所言非虛,城外的村寨肯定都被屠滅了,不然狼群不敢距離這么近的。”另外一個聲音重重嘆了一口氣道,“要不是害怕被屠殺,我真想要投降。”
“你可小心點說話,讓別人聽見可不得了。”狼嚎都沒有這種想要投降的話令士卒清醒,趕緊示意自己的同伴閉嘴,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聲音消失,幾個士卒才又漸漸地進入夢鄉。
“上游已經截流了!”同樣聽到一片狼嚎的龍雀營士卒,一個個心里都閃過這句話,狼嚎聲音是雙方約定的動手信號,說不定這個時候后方的幽州士卒已經在趕來。
趴在地上靠近漳水的龍雀營士卒,探出頭觀望河道的水深,立刻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水深只到膝蓋,隨即拿出腰間的嗩吶吹出了進攻信號。
下一刻,五千龍雀營士卒全部站起來,漳水附近的士卒紛紛跳入水中,距離城墻很近的士卒直接跑向城墻,巨大的雜音令守軍士卒驚醒,紛紛虛張聲勢的喊道,“有人?什么人?”
五千士卒整齊劃一,蜂擁在金明門附近,不少驚慌失措的守軍士卒向下觀望,不由得倒吸一股涼氣,雖然因為天黑看不清楚,可黑壓壓的身影望不到頭,這么多敵軍是怎么靠過來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出現這么一副場景,實在是太驚悚了,難道是倒在城外的尸體復活了?就在這時候,金明門的木樁被紛紛砍斷,從河道奔來的龍雀營士卒已經動手,把一腳能踹斷的木樁門砍斷。
“有敵人,快去報告給將軍,有敵軍對金明門突襲。”到了現在才有人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和這種驚慌失措同時進行的,是無數士卒跳下河道蜂擁而入。
“攻克鄴城就在今日,大夏龍雀,名冠神州。”提著刀的曹乾呼喝著麾下士卒,從金明門蜂擁而出,一眾士卒在河道當中奔行,濺起巨大的水花,似乎在提醒自己的敵人,不速之客已經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