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達有充足的自信做出判斷,不是因為許昌怎么樣,而是因為薊城的情況,他并不知道許昌是怎么回事,但他的主公疑心病太重,在薊城儲備了用來守城的煤油,這次還帶出來了,對薊城有多少煤油一清二楚的張達,把這種思維往許昌一套,瞬間就確定許昌的火油肯定沒多少,沒聽說過許昌附近和薊城一樣有煤礦。
這些傾倒下來的火油,給攻城的士卒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可也就僅此而已了。以許昌城墻的范圍,傾倒一次需要的火油都十分嚇人,更不要提多來幾次。這么快就把火油倒下,只能說明三十萬大軍四面圍攻,已經把許昌守軍嚇破了膽。
“把床弩給我推上來!”隨著司馬虓的命令,守軍將校大聲呼喝,將隱藏于城垛之后的床弩推了上來,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一支支巨大的箭頭探出城垛,不少將校滿眼狂熱的看著這些大家伙們,他們面對這種附蟻攻城的聲勢已經有些心驚膽戰,寄希望于床弩的巨大威力,讓這些攻城的士卒害怕,讓自己喘口氣。
“放!”下令床弩開始發射,守軍斬斷繩索后“嘭嘭”巨大的聲音連續響起,長達數尺的箭矢撲出城垛,這么近的距離幾乎讓所有攻城的士卒躲無可躲,出于對盾牌的信心沒有在意繼續埋頭前進,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的錯誤,巨大的箭矢將他們手里的盾牌擊得粉碎后余勢不消深深插入地面。
一根巨大的箭矢扎在地上,箭身上掛著四具士卒的尸體前方,一路的血跡表明這支箭矢帶來多么可怕的傷害,在這種武器面前,盾牌只能給予一定的心理安慰,并不能保證你的性命。
這就如同當初幽州水師被運河偷襲的時候,一陣亂射就把偷襲埋伏的鄴城兵馬射程了篩子,但是這一天同樣的命運落在了張達他們身上,見到這一幕張達的眉頭也緊緊凝結在一起,雖說剛投降的兵馬他不心疼,可戰事不順足夠他煩惱。
但是下一刻這種煩惱就消失了,被清空的區域瞬間被填滿,而且已經在城下的攻城士卒是不會被床弩射中的,床弩不便對太近的地方也是一籌莫展。就如同后世的手槍和導彈,導彈的威力自然是比手槍大得多,兩者無法相提并論,可如果的敵人只距離你五米呢?
此時已經有不少云梯被踏上城墻,圍繞著云梯的推倒和反推倒又成了雙方的激戰焦點,夯土城墻有一定的斜坡,這樣固然提高了云梯的長度,給守軍一定的緩沖時間,但云梯一旦被搭上,想要推出去可比沒有斜坡的城墻難得多,這需要兩個守軍士卒使勁往外推,城墻的斜坡還讓下方的攻城士卒也能使出一點力,和城墻上的守軍角力。
各大城門附近也是雙方士卒的角力點,至于那座城門更加危險,答案是所有城門都很危險,司馬穎沒有像是鄴城的司馬颙一樣,把所有城門填死擺出死守的樣子,主要是他沒有想到這一點,同時也沒有時間。
一門之隔,雙方的士卒都在死命的為之奮戰,哄哄的撞木一下一下把城門撞的一抖一抖,塵土順著城門和城墻的間隙落下,巨大的城門被承受一次撞擊,都發出刺耳的聲音震動著所有人的耳膜,震動著的頂梁木也因為撞擊,把這種力道傳遞給退著它的守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