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父親的病,我亦別無他法,我也問過他,私吞軍糧可是要被處斬的,而牧慶卻說他上邊有人,只會將李川谷貶職,絕不會被處斬。”
少年淡淡地說著:“然后你信了。”
他點點頭,道:“是我信了,我如何也沒想到,最后李大人卻落的個秋后問斬的下場。”
少年自知,既然有篡改了的糧草賬目本,只要有用賬目本再核實當年糧草庫存,或許一切都能引刃而解,便道:“糧草的賬目本現在在何處?”
田受益的雙目無神,瞧著少年,道:“已經毀了……”
后來想想也對,四年之前的賬目本,加上早已經換了個新知府,銷毀了之前的東西,也并不奇怪。
而田受益這個師爺當的……這少年也已經不知該如何說了,也算是個可憐之人吧,少年道:“那你既然心中有愧,為何今日才說,為何不去檢舉告發?”
“我有想過。”田受益嘆了一口氣后,道,“但是自從我改了糧草賬目本那一刻開始,我便就與牧慶成了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幕后那人既然能輕而易舉讓牧慶當上知府,我在他眼中自然也只是個螻蟻罷了,我自知做了錯事,但心中雖然有萬般的愧疚,我雖也想要彌補曾經的過錯,但是我不敢,我父親死后,家中只剩下了一眼盲的老娘,我絕不能出任何的事情,我若出事……我娘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事本與這少年無關,若不是沈知意,他才懶得躺這檔子渾水。
但田受益卻是間接的害的李川谷一家家破人亡的人,雖事出有因,但也絕非是他篡改賬目的理由。
“若我現在問你,你愿去麗州府指證牧慶嗎?你又會作何回答?”少年不緊不慢地走向田受益,彎著腰低著頭問著他。
“不……不行!”田受益不敢直視少年,他的眼神不停躲閃,“至少……至少現在不行!”
少年直起了身板,玉簫也重新插回了腰間,道:“如今李川谷與李空青已死,退而求其次,跟我去一趟麗州府的大牢。”
田受益有些不解,道:“什么意思?為何要去麗州府的大牢?”
少年云淡風輕地說著:“劫獄。”
田受益在地上撲騰著身子,終于站了起來,道:“這可是大罪!我身為麗州府師爺,知法犯法乃是罪加一等!”
“指認牧慶,還是去麗州府的大牢?”現如今,指認牧慶的最佳人選有兩個人,一個就是當了兩個知府的師爺的田受益,第二個就是大概知曉一切的沈知意,田受益不愿出面,沈知意又被關在大牢里。
少年當然知道,去麗州府劫獄劫獄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但田受益若不愿指認牧慶,就算將他殺了也無濟于事,目前他只是想先將沈知意從大牢中先撈出來,但借用師爺的身份會或許會方便許多。
田受益進退兩難,他不知眼前這個人是如何知道這么多的事情,但是如今自己有把柄在別人手中,必須是要二選一了。
但同時,田受益對于李家,從四年前開始就已經心懷愧意,而此次他又會作何抉擇。
田受益問道:“你要救的這個人是誰?”
少年再次笑了笑,道:“只不過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劍客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