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棋輕聲哼了一句,呢喃著:“沒有泥濘的官場,又怎會有聲名狼藉的姚二公子呢?”
寒杰連連點頭,像是十分贊同他的觀點。
因為人數眾多,速度也不算快,行至傍晚,天還沒黑下來,寒杰便選了一處地方安營扎寨,北漠雖是草原,前身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地,北漠的夜晚不僅有狂風呼嘯,還有許多毒物,這么多人,若是燃起火把,在夜晚格外明顯,難免被敵軍知曉,若是摸黑行軍,整支隊伍怕是沒幾個不被毒蝎毒蛇蟄到。
姚棋早就預料到。趁太陽還未落山,裹著厚厚的大衣,加之面色略蒼白,望著落去的夕陽,誰見了都要感慨幾句,“真是天妒英才啊!”
姚棋一邊逛著,一邊觀察四周,希望能找出布防的漏洞。
然而,漏洞是沒發現,到發現個悄悄潛入軍隊的女子。而他“陸庭”,成了第一個見到“探子”的人。
姚棋與嘉熙之間隔著一道鐵柵欄,二人大眼瞪小眼。
嘉熙臉上裹著北漠女子身上常見的面巾。雖遮住半張臉,那雙彎起的眼眸,姚棋十分熟悉。就是裝不認識也不可能。
“有探子!快捉住他!”姚棋身后的人大喊著。嘉熙踉蹌跑了幾步,被幾十個大漢死死圍住。姚棋深嘆一口氣。心中吐槽著,就沒見過這么笨的女人。他轉身,想離開抓捕現場,裝沒看見。
嘉熙卻朝著他的背影大喊:“負心漢!你這個負心漢,我要殺了你!”姚棋知道,嘉熙說的是她,雖不知她搞什么幺蛾子,但姚棋不想搭理她,任由她發瘋。
幾個大漢輕輕松松將她制服,扭送到寒杰面前。北漠許多部落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女子的面巾只準丈夫掀開,其余人只要沾上一點都會遇上倒霉事。所以沒人愿意去犯怵,自找沒趣。
嘉熙跪著地上,淚眼婆娑,我見猶憐的模樣,寒杰圍著她走了幾圈,問:“你是哪個部落的?又為何事來我營中。”
嘉熙不停抽泣,斷斷續續說著:“族中兒郎全部被殺,只剩......只剩奴家一人在鶻鎮討生活,數日前,家中丈夫說是要來寒將軍這里做筆買賣,去了好些天也不見回來,奴家便想著來尋他,路過驛站的時候,那店老板說奴家的丈夫應是尋個借口,想拋棄奴家,所以......所以奴家才來到寒將軍帳中,想找回奴家的丈夫。”嘉熙哭得那叫一個傷心,不僅聲音大,豆大的淚珠不停的往下流,周邊幾個將士被她哭訴得都紅了眼。
北漠大多部落遵循“以父為尊”,若是女子生下孩子后不受生父待見,女子的父親便會將這些孩子丟棄,成為豺狼的盤中餐。寒杰的親信中,大多人都有這樣的背景,他們理解草原女人的痛苦。所以對嘉熙的控訴,自然是義憤填膺。
胡善聽得最是認真,也跟著落淚。他跑到寒杰面前,噗通一聲跪下去:“將軍!我們應該為這位妹子討回公道!”
“將軍,那男子定是個沒良心的,只貪圖錢財,不顧及妻兒,應該將他抓起來,再狠狠打上一頓。”
隨之而來,絡繹不絕的咒罵聲,嘉熙跪坐在地上,不停用手帕擦拭著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見猶憐。
寒杰猛地一拍桌,朝外面的守衛大喊:“將那負心漢帶上來!”
嘉熙被帶走后,姚棋也被一群大漢圍了起來,正發著懵呢,又被寒杰大帳的倆守衛抓住,一把推進帳中。
胡善:“陸......陸公子!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