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多回到陰暗、腐朽,鐵銹猶如斑癬般蔓延墻壁與管道的餐廳。
幾十名新居民聚集在分散餐廳的潮濕臃腫的圓桌邊,用交談度過難熬的旅程。另外三分之一新居民躲在同樣惡劣的艙室。或者休息或者躺著緩解暈船。
踏著金屬傳蕩聲回來的瓦倫多引起些許注意,頭發整潔衣著鮮艷,只是略有臟污的年輕貴族居多。
瓦羅多不喜歡他們。
在維納不凍港時是,在維納避難區時是,在前往光明之地時更是。
原因很簡單,這些源于各家族、富翁和官員的子嗣是來“投資”光明之地。
他們足夠年輕,足夠有活力,足夠博學,甚至足夠吃苦耐勞,以及最關鍵的他們夠聰明。他們知道怎么變成驅魔人喜歡的形狀,所以就連驅魔人和市長都沒理由拒絕。
“我們都知道這些年輕人來自想要為家族留存血脈或投資光明之地的上層階級,但我們有什么理由拒絕這些從長相到能力都比常人優渥的年輕人所以我們明知道真相卻沒法拒絕他們,你知道住在內環的居民識字率是多少嗎4,外環可能只有這個數字的零頭,我們不能把一群不認識字,什么也不會的貧民丟給陸離先生,我們不能”
回想分別前馬特烏斯市長無奈低訴,瓦倫多走過沿途圓桌,沿途的低語交談鉆進耳朵。
“可憐的文森特,暈船快要將他殺死,我們再到不了岸他要么死掉要么瘋掉”
“我已經讓侄女申請成為第七批或第八批遷徙居民了我沒在說笑為什么當然因為我相信驅魔人他甚至不屑把這條神奇的大船翻新得更有欺騙性。老伙計你真的快老糊涂了,陽光,還記得陽光嗎那是不會再讓我們散發腐朽的年齡臭味,讓我們不會再變得和吸血鬼一樣慘白的東西。”
“字還是面嘖你又錯了,你已經欠我15塊光明之地面包了。好,接下來輪到你扔我猜了,準備好欠我更多面包了嗎”
“佐德那家伙不會再糾纏你了寶貝我沒在騙你,那種混球沒資格登船,沒有假如好吧,假如他真的來了,驅魔人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瓦倫多坐在角落的空桌,盡管和那些榕樹守衛待久應該聚集人堆恢復理智值,不過他覺得獨自享受安靜更能讓自己恢復理智。
不過他的寧靜很快被打擾,威綸湊近,拖動為數不多干凈的木椅坐在對面。
“你好像不喜歡和他們走得太近。”
“一群什么也不知道的蠢貨。”瓦倫多徑直袒露想法,指責淘金者念頭的那幫上層“驅魔人不是舊體制的成員,他不會像貴族或官員一樣重視他們,只因一層狗屎都不如的身份。”
威綸以朋友身份勸說“這是種偏見,我們必須承認他們比平民能帶來更多價值和用處。”
“包括自命不凡和骨子里的驕傲如果真的能改掉我倒要高看他們一眼,可惜他們不能。”
瓦倫多在幾個月前還不是這樣,那時他和這些貴族還沒什么不同,甚至彼此都是朋友,但維納的地名變為避難區后發生的一切都讓他覺得糟透了,惡心透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離他們越遠越好,別讓驅魔人厭惡他們的時候連你一起帶上。”
“即使不是朋友我也會照做的,畢竟你是唯一接觸過驅魔人的。”威綸帶著微笑說,忽然因響起的口哨望向身后,那些年輕貴族們在呼喊他。
“他們又想知道你和我說什么了。”
瓦倫多靠著椅背“隨便你和他們說什么,我管不到。”
“放心吧。”威綸仍然帶著微笑,腿彎頂開木椅,回到那些年輕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