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將要被溺死,幾乎能證明她是人類時,擾動漣漪的海水球浮現新的變化。
因浸泡,缺氧與驚嚇的慘白臉頰隆起月牙,細密鱗片簇擁著魚鰓長出體表。
新生的魚鰓開合攪起水流,伊芙琳悠悠轉醒,然后意識到身上發生的事。
它的眼眶漫出淚水,在流淌之前就融化進海水。
市政廳,市長辦公室。
“我真的是”
濕漉漉的伊芙琳裹著毛毯坐在沙發中,低垂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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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絲的腦袋,臉頰兩側的鰓因回到陸地而蟄伏著緊貼鱗片。
“也許擬態怪異是賜予能力而不是替代噢,吾忘記了你的死亡回溯能看到真正的死亡。”
沼澤之母糾正自己的錯誤,誕生新的猜想“你看到議員的死亡,但是在殺死擬態怪異后這是否說明他仍是自己”
聽起來難以理解,翻譯過來就是陸離殺死幽靈,會看到幽靈還活著時的死亡回溯
如果議員被擬態怪異殺死,鳩占鵲巢,陸離不會看到它的死亡回溯。
但悖論又因此形成艾德里安亞伯毫無疑問被擬態怪異殺死了,這在死亡回溯里親眼見證。
可惜陸離對死亡回溯所知甚少。
未解謎團讓人類被怪異替換的可怕變成了可悲。
真正的伊芙琳已死,但取代她的怪異卻以為自己就是伊芙琳。
拋去伊芙琳是不是伊芙琳這種哲學難題,對于繼承伊芙琳全部記憶與思想的“伊芙琳”而言,她猶如身為人類生活三十年卻被告知自己是怪異。
唯一“好消息”是“伊芙琳”沒有親人,它的痛苦不會被愛她的人承受。
而關于“伊芙琳”的處置并不麻煩,只是它想的和陸離不同。
“你可以解脫,或成為光明之地一員。”
“我可以嗎”
它猶如聽到無罪釋放的死刑犯,愕然抬起腦袋“你們不會將我驅魔”
“你的能力比你想象中更有用。”陸離沒有安慰,只是闡述真實。
而且足夠稀缺。
可以預計,接下來的漫長時間里他們不再有機會遇到新的擬態怪異它們幾乎無法辨認,只有扭曲教團的海水領域能讓它們顯形,但即使整個教團也不能在維納不凍港肆意妄為。
誰也不知道在人類敗退的幾個月里,怪異占據的維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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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凍港藏著多少未知。
不過以防萬一,伊芙琳不會得到人類居民的自由她必須選擇成為沼澤之母或扭曲之影的信徒以證明自己無害。
“它可成為吾的信徒。”沼澤之母知道陸離想做什么。
沼澤之母能讓伊芙琳成為教徒而不讓其沾染氣息,而扭曲身影暫時還不能細微控制力量,
伊芙琳很快前往榕樹守衛下完成轉換,除了烙印意識深處對沼澤之母的忠誠,它沒有任何變化。
沼澤之母給予它時間去向曾經的朋友熟人告別,以及平復知悉真相后的絕望。
它和其他變成怪異者不同。他們可以認為自己是人類,也可以認為自己是怪異。
伊芙琳不認為自己是人類,也不認為自己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