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十八人,現在還剩下五十六個,都被安排在協會二樓。”驅魔人回答。
“感染植物病可能會死?”艾敏不解地問。
“不……感染最久的患者你們見過了,她還活著。是……其他原因……”驅魔人情緒變得低落,沒向陸離隱瞞之前的事。
“剛開始人們發現第一個感染者,城主府將他抓起,渲染成恐怖的怪物,然后被當成怪異推上絞刑架……”
“你們用絞刑架處置‘怪異’?”艾敏打斷驅魔人的敘述。
“不……我們都知道他不是那些怪異,但城主府需要人民勇敢,而感染植物病的患者又不會思考和反抗……”
驅魔人苦澀地繼續講道:“可憐的患者被絞死在絞刑臺上,不過很快一些曾接觸過患者的士兵和平民也出現類似情況。再又殺死幾名患者后人們才意識到這是種可怕的瘟疫。”
“死去的感染者呢。”
“都被焚燒了。我們擔心尸體會污染土地。”
“所以你們沒做過開膛檢查和解剖?”
“沒有……”
驅魔人搖頭。那聽上去像是醫生會做的事,而不是驅魔人。
陸離讓他們找一位會手術的醫生,和一位可以手術的患者。
解剖未必能幫助他們找到真相,但能幫助他們排除一部分假象。
工業時代早期的手術死亡率很高,患者大部分會死于手術時的出血或術后感染與各種并發癥。
所以驅魔人強制選了一位“愿意配合”手術的患者,驅魔人形容他是“一個因為**而傷害無辜小女孩的渣滓”,而那個被傷害的可憐小女孩也成為了感染者。
顯然他們已經做好患者死亡的的準備。
這個邋遢男人被綁在手術臺上時仍如瘋狗般掙扎大吼,在醫生一針麻醉后沉沉昏睡。
手術者是一位在落雷堡居住十幾年的“外來者”醫生。
“本地人”是個很苛刻的條件,比如必須是在落雷堡出生。
不過以防萬一,醫生與圍觀的陸離等人都套上防止濺射的衣物。
醫生褪下患者上衣,他的體表遍布尚未結痂的傷口,有些已經流膿。
“看到那些傷口了嗎?感染十天以上的患者才會長出這么多枝杈,但他被感染只有三天不到。越是抗拒著拔掉枝杈,它們生長越快。”
驅魔人面罩后的沉悶聲音傳出,并解釋說:“他的傷口和我們沒關系,是感染者自己弄的。”
“我要開始手術了,后退一些。”
醫生提醒一句,拿著鋒利手術刀輕輕劃過患者胸膛與腹部的皮膚。
血線冒出,醫生用棉花沾去血液,繼續手術……或者說解剖。
醫生當然會知道患者的身份。
扒開皮膚與脂肪層,醫生感嘆地聲音從染血面具下響起:“令人難以置信……他的器官全都纖維化了……”
“纖維化?那是什么?”驅魔人問。
陸離安靜觀察著。患者暴露空氣中的器官并不是病理上的纖維化,外觀更像是粗糙的木纖維。
“就是變得像木塞一樣。”醫生的解釋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