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往昔身強力壯,有使不完精力的朱元璋此刻如此神態,馬秀英也是心疼的來到了他的身后,雙手輕輕扶在朱元璋的肩膀上,為他按捏著。
閉眼養神的朱元璋,感受著肩膀上的舒服,緩緩開口道:“妹子,今兒咱封了恩公為咱安徽的平章政事。”
聽到這話的馬秀英想了想,說道:“先生腹有乾坤,才大半年時間便有了如今黃崗濠州的盛況,在治政方面,先生確實是有本事的,今后有他輔佐你,倒也省了你很多麻煩事。”
“你看如今的黃崗,哪里還能看出原來那破舊小城的模樣,還有先生給你專門修建的大帥府,多氣派。”
朱元璋緩緩睜開眼,左右打量這大帥府中的一切,嘆了口,道:“是啊,是夠氣派,恩公也確實想著咱。”
“可咱住著就是不舒服啊......”
馬秀英身為朱元璋的枕邊人,一下便聽出了朱元璋的弦外之音。
轉身坐在了朱元璋面前的椅子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元璋,當初你死乞白賴的派人將人家齊先生給綁來,讓人家輔佐你,現在人家齊先生好不容易跟咱一條心了,也做了很多事,你自己說,這黃崗要你來管,你能做到如今這般嘛?”
“現在你說住的不舒服,你還要齊先生做到什么程度?”
看著馬秀英生氣的表情,朱元璋愣著說道:“妹子,你怎么幫著恩公說話啊?”
馬秀英輕哼了一聲,道:“恩公恩公,你還知道人家是你恩公啊,你自己說,人家救了你幾次?從濠州城出來后,你倒好,一個人率領著弟兄跑去打滁州了,可你想過我們嘛?留了兩千兵馬,聽著不少,你可知道濠州城里多少人,近四萬兵馬!”
“你與郭天敘之間本來就面和心不和,誰知道他會不會攻打黃崗?萬一他們來了,你覺得我們這小城怎么擋住郭天敘的四萬兵馬?”
“還有我們這孤兒寡母,要不是齊先生平日里百般照顧,你那兒子能養這么好,這么壯嘛?”
“雖然齊先生不說,但我也不傻,我看的出什么是討好獻殷勤,什么是真關心。”
“去年城中情況還不是很好時,齊先生就經常派人專門獵些野物給我滋補,僅有的一些雞蛋也都是緊著我和標兒吃,怕我一個人在府里無聊,整日讓依然陪著我,可嘴上卻不說,只說是請我照顧依然。”
“依然你知道吧,這丫頭看著小,卻十分懂事,哪里需要什么人照顧,倒是她在這里幫了我不少忙。”
“現在好了,不缺吃不缺穿了,你們也攻打完滁州了,哦,現在說這大帥府住著不舒服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有你這樣的嗎?你現在這樣,跟那些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人有什么區別?還整天張口閉口就是忠義,現在就不說忠義了?”
朱元璋愣愣的看著馬秀英在自己面前大發雷霆,還有她絮絮叨叨的話,聽的讓朱元璋整個人都傻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些事情朱元璋還真不知道。
如今聽完馬秀英的埋怨,這才想到自己離開時的想法確實有些莽撞了。
也幸虧了那郭天敘沒有直接攻城,也幸虧了當初他留了齊衡在這里鎮守。
否則,一旦那郭天敘真的攻城,自己又在滁州脫不開身,莫說是這城中的兩千兵馬,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也要跟著完蛋。
就算那郭天敘念情不殺,自己也將因為媳婦孩子而被郭天敘拿捏的死死。
想到這些,朱元璋心里頓時有些愧疚。
他捧著個笑臉,笑呵呵的看著馬秀英說道:“妹子,你先別生氣,咱不是那個意思。”
“卸磨殺驢的事情,咱朱元璋絕不會做的,而且恩公救了咱好幾次,要是沒有恩公,咱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聽到朱元璋不是因為齊衡的存在影響到他自己的地位而起了殺心,馬秀英的心中稍定。
“那你說什么住著不舒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