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里堆了太多撿回來的垃圾,可這比這垃圾的酸臭氣更難聞的是從屋里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南宮鑰已經將燭火點亮,昏黃的燭光映著地上橫七堅八的四個死人,正是在阿花記憶中的那個樣子。
死狀說不上有多可怖,都是脖子上的血管被一口咬破,至于緣何暴亡,南宮鑰猜想是尸毒入體的原因。
地上的幾人都是瞪著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事情,最后的表情留在了臉上,從那一雙雙死氣沉沉的眼睛中都能看到驚懼。
澤弘一把拉住她:“你可別說你還要再放一次血啊,待會暈了我可不負責背你走。”
她拂開他的手,語氣淡定:“你不會的。”
澤弘看了她一眼,轉身一聲輕笑,幫她把一根擋道的凳子挪開,調侃道:“這會又對我這么有信心了?”
南宮鑰正在地上畫符:“你這么好,怎么會不管我。”
這次澤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幫她把地上的雜物清了清,讓南宮鑰能好好畫符。
血符畫好,南宮鑰坐在里面輕聲誦出介引咒,再念出結梁咒,陰風吹過,南宮鑰心中嘆息了一聲,睜開眼睛。
看樣子她好像是進入了陶嬸弟妹的殘識中,在看過了一段因雞毛蒜皮而爭吵不休的的生活后,畫面轉到了這位陶程氏的一個遠房侄子身上,這青年到了說親的年紀,剛好陶嬸弟弟家有一個年紀相當的姑娘正到說親的年紀。
陶程氏的這個侄子家中貧困,想要說親并不容易,這陶程氏一合計,打著親上加親的名頭竄掇著丈夫帶她回連豈鎮陶嬸家來說這門親事。
兩人帶著侄子家給的碎銀子和一些山貨出了門。那陶程氏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一路上怕銀子丟了時不時的打開包袱清點一遍,偏巧她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還是在人跡罕至的山道上這樣露財,多少都只有危險了。
南宮鑰看見夫妻兩人坐在路上的茶攤子上打著小九九,根本就沒有發現隔壁桌上的三人正不懷好意地窺視著他們。
兩人話里話外都是去了陶嬸家如何做,又說起陶嬸家兩口子沒有孩子,存了不少的錢也后繼無人,陶程氏的意思是陶家大哥無后,倒可以把她家的小兒子過繼去,以后陶嬸家的東西就歸她家所有了。
這邊兩人在用心的合計,那邊的三人偷聽了兩人的話起了別的心思,相互遞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偷偷跟在二人身后一起上路。
南宮鑰忐忑的靜等著最后這一刻的到來,兩日后,這夫妻二人趕到了陶嬸住的這個鎮子。
都說來者是客,還是有親戚關系的來者,可看得出來陶嬸不是很喜歡這兩口子,不過人總是多變的,只要有引起變化的誘因。就像此時此事涉及到陶嬸兄弟家小女兒的親事,以及擺了一桌子的山貨。眼見著陶嬸兩口子那臉色就跟變天似的,一下子晴朗了起來。
陶程氏將她那侄兒說得天花亂墜,兩家人商議了一下,當下就拍定第二日一早就帶上禮物去兄弟家說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