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不好說,可當南宮鑰看到一株枯萎的花朵自這小姑娘手中重新恢復生機時才訝然發現,原來這叫語兒的孩子擁有不一樣的力量……
難怪會成為圣女的不二選擇,難怪在這村落里擁有一座精致的庭院。可那些作了掩飾的對話,那些閃躲的眼神,那被抹殺的人又說明了什么?
這一切平和之下所掩藏的,到底是什么?
這一天,被早早叫起的小女孩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乖乖巧巧地看著面前高高在上的母親,聽話的任由仆人和老婦幫她穿上衣衫說是要去為今年秋收祈福。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向上天為村民祈福,明顯她的母親白林氏比她還要緊張,一個勁地說她衣襟太松,精神不好,儀態不夠端莊。
南宮鑰翻了個白眼,叫做白夢語的語兒小姑娘如今至多不過十歲,要做到如何的儀態端莊呢?那襟口都已經貼得緊緊的了,再緊豈不是要出不動氣了?
可是白夢語還是將衣襟再緊了緊,正了正色,神情又肅然了幾分,面上分毫不動情緒。這個時候白林氏才勉強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微微泛白的天空,讓人陪著白夢語隨著里長派來接迎的好幾十人浩浩蕩蕩地出門去了。
也不知道是誰算的吉時,反正不是白夢語,不然依她的性子是絕計不會這么早出門的。小姑娘表面上端著,心頭卻暗自不爽,本該合著禮儀直視前方的眼睛卻左轉右轉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致。
一片片金色谷浪旁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她側顏一看,離小路遠遠的地方,有一個守著一片發黑的稻田發呆的瘦小干焉的孩子。
青藍色的晨曦將夏末的燥熱壓在一片帶著涼意的安寧之中,融合得就像一副清清淡淡的畫,可這個清美的畫卷中的那個黑點帶著一大片變了色的稻田,顯得多么的不合適,就像一個破壞者,穿著不遮體的破衣服,一頭蓬亂的頭發在晨風中像一團雜草一樣左右擺動。
白夢語有些好奇,這樣一個小叫花子大清早的站在這里……是想偷谷子?
她心頭一驚,暗暗蹙眉,喝停了趕車的人,撩開布簾子從車上走了下來。
一直照顧她的老婦忙上去摻扶,低聲問道:“怎么了?”
順著她的眼睛看向那個小乞兒,心下了然:“要不要我去看一看?”
白夢語看了看天色,輕聲道:“不用,我親自去看一看。”清清冷冷的語氣,波瀾不驚。
當即便有人反對,可見她眉頭輕蹙便又小心恭順地退了回去。
她輕輕提著裙擺走了過去,晨風微涼,讓人遍體舒爽,就連早起的郁悶也沖淡了不少。白夢語靠得近了些才聽到,那小乞兒發出的嗚咽聲,悲戚中帶著絕望。
從后面看過去,那小乞兒身上有傷,露出來的肌膚上是結了一層又一層的疤殼,還有不少青黃的淤痕。心下是一驚,生出了些憐憫。
再近了些便被眼前一大片發黑的稻谷給吸引了,整片的稻谷已生病死亡。她看了看那肩膀抖動抽泣個不停的骨瘦嶙峋的孩子,再看了看那片發黑的稻田,心里頭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