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白夢語總與易沛在這里“不期而遇”,雖然她是他口中的圣女大人,可他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白夢語好幾次想要出手幫助易沛,都被這男孩義正言辭地拒絕掉了,就連她偶爾送他稍許值錢的玩意兒也會被他推回去,只有食物,被他笑著接受了。
這一日,做完秋收的禱告,白夢語坐著轎輦車回白家,四方垂落的輕紗隨著風飄起,她看著近處青浪遠處黛山,心情微漾。這樣的景色等她滿了十六歲便難得見到了,到時候她便得搬到城中那個專為她修建的圣女府邸獨自居住。
其實她也無所謂,本來就孤寂,家里雖說有她的親人可也跟沒無甚兩樣。母親不像母親,常常是幾日也見不到面,見了面也是客客氣氣地同她講上兩句圣女當做的事,當擔的責。
好在還有姆姆,愿意陪著她,嘮叨著她多吃多穿,這也是她對這里唯一的留戀。也不是,除了姆姆之外,還有一個易沛,那個長得比她還要高上許多的少年。
她彎起嘴角淡淡一笑,那樣淺淡地開在唇角,這笑容實在是不易察覺。
可就是這樣難得的好心情也被這老天的惡作劇給破壞了,白夢語身子一歪,差一點從轎輦里掉下來,正想詢問時,四個抬轎的人卻突然一頓,癱軟著倒了下去。
白夢語也重重地摔在地上,潔白的衣衫沾上了不少泥土,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來,對面走來一個長相粗狂的青年男子,身后還跟著兩個沉默不語卻眼露兇光的人。
她一下回不過神來,只知道村子里并沒有這樣一個人,而且因為有她在這個村子里,這里一直被郡守重視,算是個太平的地方。她腦子一時還轉不過來來人是要干什么。
此時,天色漸沉,村子里一大部分人都回城去了,只有一小部分還住在城外村子里,這個時候路上根本就見不著什么人,本來要護送她回家的人也被她早早遣走了。
白夢語疑惑地看著對方一路走到面前,伸出一只手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咧嘴一笑:“果然是個大美人。”
這樣尊卑不分,無恥的動作讓白夢語大驚失色,使勁打開對方的手,她雪白冷清的面容上浮現一層怒色。
那男子大笑一聲,一把將人從地上抱起來,沖身后的人說道:“去告訴姓董的,老子得手了!”
說完,抱著白夢語快速消失在小道林邊。
被擄走的白夢語被扔在一間破屋的小床上,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之間腦子里翻起了濤天巨浪,神情驚恐難安。
那男子看著她像只受驚的小鹿,頓時興致高昂,一下撲到白夢語身上。白夢語給嚇壞了,也不知哪來的那么大的力氣,一腳踢在那人的痛處,把將身上的人推開門狂奔而去。
雙手一揮,被推開的門口剎時被門邊瞬間瘋長起來的刺藤遮了個嚴嚴實實。
腦子里一片空白死命地跑了許久,最后終于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再睜開眼睛時白夢語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雙明亮又清冷的眼睛里緩緩流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