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不會讓自己出事,求生是本能,何況是她這種在生死邊緣上滾過好幾遭的人,有些人經歷得多了會將生死置之度外,而她卻越發不愿隨了別人的心愿,要她死?她偏要好好活著。
她將這個想法說給他聽,卻聽到澤弘從胸膛中震動而出的一陣悶笑:“是誰拿著一柄連菜都切不斷的木劍也要自戕的?”
南宮鑰臉色一紅:“我沒想那么多,我嚇壞了,你還笑我。”
“我沒有笑你。”澤弘止住笑:“你想學功夫?”
南宮鑰搖搖頭:“我不想學,我學不會的,我想過了,還是得多看書,從術法上辟一方天地。”
澤弘頓了頓:“你還想著要做宗師?”
南宮鑰從澤弘懷里挪開,認真道:“是啊。”
他低頭看著她:“那怎么行,你是要同我在一起的,你做宗師我怎么辦?”
她又認真地想了想:“我多學一點只有好處,跟著你也更有用處,這樣不好嗎?”
他抬手揉她的頭發:“當然好,這沒有什么不好的。”
馬車猛地一停,外面是馬匹的嘶鳴聲,南宮鑰抬頭看向澤弘,同一時間,馬車被一股外力襲中,車廂“砰”的一聲四分五裂,塵灰飛揚中,澤弘一把將南宮鑰擁進懷中,連連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她從澤弘的懷中探出一個頭,前方是一排身著黑色盔甲與猙獰面具的人,為首一人一頭白發從面具后蓬亂地探出,左手臂上一只金光閃閃的臂環。
盛柒斜斜地躺在地上,嘴角流下一絲鮮血,本就受過傷的人,就是鐵打的強人,這會也是一臉蒼白。強撐著從地上坐起來幾次也沒有成功,只是這一動,又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林中幾道黑影閃過,澤弘的那隊黑衣人從林中飛奔而出。
澤弘看著那名白發者,低聲道:“殘名……”
南宮鑰眼睛也順著澤弘看過去,澤弘按了按她的頭,輕聲道:“你抱緊我。”
南宮鑰環緊摟在澤弘后背上的手臂:“你的那些人怎么辦?”
澤弘半握拳頭放在唇邊吹出一聲響哨,而后道:“他們會見機行事,我已經通知他們,拖一拖這些人,以守為主,情形不對就撤。”一邊說,一邊抱著南宮鑰即刻從這一處離開。
縱然空中的朝陽散發著溫暖的光,卻也無法消散空氣中的寒冷,澤弘的臉色比這寒天凍地好不了多少,南宮鑰不知道澤弘帶著她在叢林中東拐西跑了多久,只知道眼前景物一閃即過,她想閉上眼睛,卻因害怕而大睜著雙眼。
突然,澤弘腳下一停,拉著她一起躲進了一片高低錯落的枯藤叢中,南宮鑰想開口詢問,被澤弘一把捂住了嘴,示意她不要出聲。
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外面就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很輕,可在這安靜得心跳可聞的地方卻聽得很清楚。
南宮鑰透過藤蔓的枯莖萎葉看到了一雙穿著黑色鐵靴的腳,那雙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開始向著這邊一步一步走過來,每一根斷枝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了傳入南宮鑰的耳中,她瞪著雙眼,看那雙靴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