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臣看著被趙別擒在手里的陰雀眥裂的眼眶里逐漸爬滿了蛛網般的血絲。
不是他沒有躲開,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躲。
連自己能夠承受多大的傷都在他的計算之內,白鳳臣突然覺得趙別這個人是何其的渺小,卻又強大的可怕。
他的身體束縛了他的靈魂......
白鳳臣就這么以一個仰望的姿態站在了原地,朝圣著他的神明。
他到底是誰......
閆明寬曾經揉著他的腦袋笑著跟他說: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或許小臣會認出他的,我啊,一直在等他接我回去,到時候問問他將小臣也給拐走好不好?
白鳳臣看著趙別逐漸后退。
自己怕是瘋了吧,不過是一個跟他年歲的少年,怎么可能會是......可是那個人為什么沒有回來,為什么閆明寬等到死都沒有等到那個人回來幫他......
六十三年......
“白鳳臣!你他媽的站在那里干嘛呢!”
這世上所有的實力都是努力出來的結果,小臣要永遠記得這句話。
“白鳳臣!!!”
到時候他只是站在那里,小臣就一定會認出他的。
“你他媽的!你他媽的聾了吧你!”
到時候小臣死死纏著他就好,他肯定會心軟的......
白鳳臣看著自己被肖赟抓住的胳膊渾身顫抖,直接就將肖赟給嚇傻了,但他卻再不敢耽誤,直接就將他給拽了下去。
趙別就這么以身為餌,徒手捕捉著企圖將他撕咬的陰雀,捉到手里的時候又是毫不猶豫地直接給攥死又扔下去,那種對生命的漠視讓他沒有半絲的猶豫。
白鳳臣就這么被肖赟拉了下去,就這么看著趙別身上越發淋漓的傷口,也看著往他身上沖著的、越發少的陰雀。
直到趙別的手上攥住了最后一只。
所有人就這么站在下方看著他,看著他略帶疲色地坐了下去,身上的血洇透了這條鋪出來的符階,鮮紅的血不時地向下低落。
趙別就這么攥著手上的那只陰雀咬牙笑笑,泄憤似得掰了掰陰雀的嘴,然后臉上的笑就淡了下來,竟也有幾分的溫柔,他就這么極有耐心地將用魚膠黏在它的符紙給一點點的往下剝著,剝不掉的又湊近眼一點點地往下扣著,直到那陰雀逐漸散去渾身的黑氣兒,成了一只灰撲撲、普普通通的小家伙。
趙別松手,麻雀半點兒不敢停留地直接撲騰著翅膀飛走了,飛不出浮光只能慌張地盤旋在箭亭的上空亂撞。
趙別站了起來,在萬人矚目之下神色悠閑地一步步地走了下來。
“你沒事兒吧!”肖赟就這么站在下頭緊張地打量著趙別,發現他的左眼眼角上方被撕咬走了一塊兒血肉,身上幾處也都是被血水弄得看不出情況,只是讓人看著便覺得駭人。
趙別抬著自己的胳膊隨便查看了幾眼自己身上的情況,“應該沒什么事兒吧,就是背后上有一大道子又蟄又冷又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