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沒有旨意。”良臣道。
高淮眉頭一皺,又問:“可調兵?”
良臣仍是搖頭:“陛下亦未調兵。”
高淮再次愣住,一沒旨意,二不曾調兵,陛下派人來做什么?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中使可是帶咱家回宮的?”
“陛下沒有這么吩咐過。”良臣如實相告。
屋內有幾人走了出來,均是緊張的看著他們。從這些人的服飾來看,多半是高淮的私臣,或是在遼東的幫手。
“陛下對高淮可有話說?”高淮心里很緊張,山海關鬧出這么大的事來,饒是他膽子夠大,這會也不免擔心會不會把自己給陷進去。
實在是這一次軍變將士實在是太多,不止山海關,連松錦那里都參加了,事態之大,已然非高淮可以承擔。饒是他膽子再大,現在都是異常驚恐的。
說起來,高淮膽子真的蠻大的。六年前,也就是萬歷三十一年,有御史奏稱高淮在遼東蓄養死士、時時操練,凌轢職官、劫掠軍民,甚至狂叫將“射柳禁中,走馬殿上”。
聞訊之后,高淮怒不可遏,竟率稅兵三百余人,打起飛虎旗,偷偷潛進京師廣渠門外,聲言要到皇宮謁見皇帝。
此舉震動朝野,科道劾稱:“高淮搜刮士民,攫取了數十萬金,招納亡命之徒和投降過來的人,居心何在?”
吏部尚書李戴、刑部尚書蕭大亨等重臣也都彈劾高淮擅自離開駐地,挾兵偷偷住到京師,這是幾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
但所有這些奏疏,萬歷都不作復。
遼東巡撫趙楫彈劾高淮罪惡萬端,而且無故打死了指揮張汝立,亦不作復。
高淮因此上疏,自稱鎮守協同關務,兵部上奏指出他這是狂妄胡說,萬歷庇護高淮,竟對外朝撒謊,說他確實任命了高淮。
于是,這么樁大事就這么不了了之。此事過后,高淮膽子也越發大起來,將稅兵從三百人擴到千余人,自成一軍。
只是,這一次軍變可比上次科道彈劾嚴重多了,嚴重到高淮自己都只敢躲在永平,而不敢如上次一樣進京揚言找皇帝伸冤了。
他很怕宮里來人是奉皇帝旨意押自己回去的,可對方卻沒有旨意,陛下那里對他也沒有話說,這讓高淮很是困惑。
“那使者前來永平是?”
高淮必須弄清楚這個少年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至于這少年究竟什么身份,和皇帝以及貴妃娘娘有什么關系,卻不是他關心的。因為,這些和他無關。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