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元標卻不同意這么辦,他道:“內廷掌印孫公公與我黨素親近,東宮管事王安亦是我黨好友,若我黨謀除金忠,則勢必連累孫、王二位公公,得不償失。”
“奸寺不除,京察恐有失。”**星提醒道。
“司禮監現由孫公公掌印,可壓制金忠。”鄒元標微一沉吟,“暫不須對金忠大張旗鼓,以免打草驚蛇,只須靜侯京察便是。”
“于奸寺如此忍讓,非吾輩所為。”湯顯祖道。
“也須給那金忠一二手段才行。”**星想了想,“動不了金忠,便動那魏良臣。小小舍人而矣,說除就除了。”
“對,除了那魏良臣,也算我黨還了李成梁情義。”高攀龍同意**星的建議。
鄒元標沒有堅持,便道:“也好。待書信于福清相公,叫他著人查那魏良臣手腳便是,尋個機會,奪了官身。”
說完,又與眾人道:“另外,諸位回去之后,要廣泛發動黨內同僚,動員士紳,組織結社,讓更多的讀書人加入我黨之中,或為我黨后備。只有人材不絕,我黨才能昌盛綿綿。”
眾人轟然說好。
高攀龍見眾人情緒高昂,遂帶頭道:“誅奸黨,斬奸寺,正朝綱,匡天下!”
“誅奸黨,斬奸寺,正朝綱,匡天下!”
騰王閣內,意氣風發。
幾千里外的國丈府,魏公公走進廳內時,發現鄭國泰不在,其父鄭承憲也不在。
廳內只坐著一穿著便服的中年人,此人正拿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不時搖頭晃腦,似為書中所寫折羨。
魏公公見狀,尋思這本書莫非就是鄭國泰鼓搗出來的玩意,遂饒有興趣的上前問那中年人:“不知閣下看的什么書?”因不知對方是誰,一聲閣下也算是恭稱了。
不想,那人見魏公公穿的一身常服,模樣又甚是年輕,像是個小廝,不由皺眉一臉不悅道:“你一下人,不好好去做事,如何過來這邊的。”
我一下人?
魏公公臉酸牙疼,下意識的打量了自己一身穿戴:莫非太過低調了,以致逼格都沒了?
他可沒穿自己的官袍,因為他不想叫萬歷知道自己跑他小舅子家,這樣未免不務正業了。
須知道,現在京里不少皇親國戚都在盯著他魏公公呢。
卻沒想到,自己偶爾低調了下,竟叫人如此看輕。
想著自己可是鄭國泰請來的貴客,平白無故被人當成下人,實在是喪權恥身,遂悶聲說了句:“你又是何人?”
“我是何人?”那中年人見這小廝還敢問他是何人,心中更是來火,“我是何人,你一下人沒資格知道,速速出去。”
魏公公真是怔住了,這人怎的這么沒禮貌的,正要亮出身份鎮一鎮他,身后傳來一熟悉的聲音:“魏公公,你來了。”
“魏公公?”
那中年人聽到這稱呼,一個激靈,抬頭正視魏公公,臉上瞬間擠出笑容,“啊,原來是魏公公啊,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