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西李神情一黯,魏良臣知她難過,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這邊縱是再留念,再不舍,難道還能就此賴在東宮不成?
“以后有什么不好辦的事,叫二叔給你辦…他是我叔,也是你叔,別當他是外人…我一有機會就會過來看你…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重要的存在。”
留下這么一句話,魏良臣嘆了一聲,緩緩轉身一步步離去,神情是那么的憂傷,步伐是那么的沉重。
走到門口時,他的腳步卻是頓了下,回頭看了眼西李,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掃過,終是一句也沒有說。
西李默默的跟到門口,陽光下她的身子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身影。
她就靠在門邊,一動不動的看著情郎遠去,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那一刻,她的心如被抽空,兩滴清淚水順勢而落。
她的心很痛,這是第三次了。
一次比一次痛,一次比一次讓她傷心。
………
魏良臣已從西李口中得知二叔并沒有被朱常洛任命為校哥兒的伴讀,而是安在承華殿上灶。
對此,魏良臣肯定是大罵朱常洛不上道的,但聽西李說上灶是個好差事,且以后二叔在承華殿可以天天和校哥兒在一起,雖無伴讀之名但有伴讀之實,便也按下了對朱常洛的不滿。
許是這位小爺受了王安壓力行的權宜之計吧。
也不知校哥兒帶著妹妹跑哪邊去了,魏良臣出來后沒瞧見,便問了一個宮人灶房在哪里,徑自先去尋二叔了。
燒灶在承華殿西南角,要拐兩個小院,和大殿那邊是不相連的,這是出于防火考慮。
到了灶房外,魏良臣沒見到二叔的身影,倒是見到一個中年伙者坐在凳子上悠哉的在吸著旱煙,一尺來長的煙桿上掛著個拳頭大小的煙絲袋。
前世寫書熬出來的煙癮讓魏良臣一下就來了精神,心里癢癢,不由輕咳一聲。正吸著煙的中年伙者聽到咳嗽聲,抬頭一看是個穿藍袍的年輕公公,趕緊站了起來:“公公找誰?”
“李進忠在么?”
魏良臣朝院子內掃了眼,沒發現二叔的身影。
那中年伙者不敢怠慢身為五品太監的魏良臣,將煙槍放在邊上的桌子上,恭聲道:“回公公話,李進忠去薪炭處領炭去了。”
薪炭處是惜薪司的下設機構,負責宮中用炭的事。二叔被派來上灶,作為負責人去領炭再是正常不過,所以魏良臣沒有多想,點點頭問那中年伙者:“你是這院的么,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伙者忙道:“回公公話,小的是燒灶的,叫韓進義。”
魏良臣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知是個無名角色,目光落在桌上的煙槍上,道:“這煙可好抽?”
韓進義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魏良臣則隨手拿起那煙槍,捏了捏煙袋里的煙絲,又將袋子湊到鼻子聞了起來。
見狀,韓進義哪還不明白,忙討好道:“公公若也喜歡這玩意,小的便請公公抽上幾口。”
“也罷,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