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臣輕笑一聲,松開煙袋的活結,倒出一半煙絲在桌子上。他可沒用韓進義的煙槍,因為那口子發黃的很。他讓韓進義去找張紙來,對此韓進義真是莫名其妙,可還是去撕了黃歷上的一頁紙拿了過來。
接過紙后,魏良臣又對折撕成兩半,取其中一半卷了些煙絲在其中,爾后伸出舌頭在接口處一封,夾在右手食指當中,回味了過往的感覺后,這才問韓進義:“有火嗎?”
“啊?有,有。”
韓進義呆了一下,從懷里掏出個細長的火折子,點著之后,魏良臣叼著煙湊了過去,然后“吧嗒”吸了一口。
“咳、咳咳...”
第一口吸得太猛,加上好長時間不曾碰過這玩意,魏良臣的眼淚都險些要嗆出來,長吐一氣道:“這煙絲真沖,勁還大。”
韓進義干笑兩聲。
第二口就習慣了,煙霧從嘴里噴出又從鼻孔吸了進去,那滋味真是舒服。
“飯后一根煙,快活似神仙啊。”
魏良臣喃喃說著,動作熟練的吞云吐霧,把韓進義看的真是目瞪口呆,也是頭回見著還有人這么抽煙。
過完癮后,二叔還沒回來,便與這韓進義隨口說話,約摸有半個時辰,二叔方挑著一擔木炭出現在院子口。
“老韓,炭領回來了,過來搭把手。”
二叔挑的渾身是汗,把擔子放下一邊擦拭額頭一邊就瞧見正坐在那的侄子。
“良臣,你幾時來的!”二叔又驚又喜,高興壞了。
“叔,我來了有一會了。”良臣起身上前拉住二叔,一點也不嫌二叔身上臟。
韓進義在邊上瞧著,心里很詫異,李進忠還有個這么能干的侄子?
“老韓,你把炭弄進去,我和我侄進屋喝點水,說說話。”二叔樂呵呵的拉著良臣就進他的屋。
進屋之后又是倒茶又是給良臣拿毛巾,時不時打量自個的親侄子,真是越看越高興,越看越激動。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二叔搓著手,想招待侄兒吃些好的,可他能有什么好東西。想著灶里有給李娘娘弄的幾樣菜,便想偷偷勻些下來讓侄子嘗嘗。
“二叔,我不餓,你別忙活了。”
良臣拉二叔坐到自己身邊,望著二叔已經白了一大半的頭發,心酸之余有些欣慰道:“剛才我去李娘娘那了,娘娘說小爺安排你在這里上灶,以后就能天天和校哥兒在一起了。”
“叔知道要不是你,他們哪會讓叔來這上灶。”二叔緊握著良臣的手,他不傻,他知道發生了什么。
“小爺那邊雖還沒叫叔做校哥兒伴讀,但這也是遲早的事,二叔你這邊也別急,守得云開見月明,以后日子會好的。”
“叔也想不了那么遠的事,就想著日子安份點便好。”
說到這,二叔卻苦笑一聲,搖頭道,“其實叔知道你的心意,可叔覺著陛下如今正萬歲,殿下將來也萬歲,叔便是做了校哥兒大伴,要等他登基鴻恩,不是跟等黃河水清一般么……怎么說呢,叔不想沾校哥兒的光,叔也沾不起等不起,叔就想太太平平的過日子,把這灶燒好,把李娘娘伺候好就行。”
二叔說的很實誠,良臣知道這是他的心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