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明面上有三萬多人,實際上真正能打的頂多一萬,若是建奴以八旗主力在渾河東岸等待明軍,以勞赴逸,以客敵主,又倉促過河丟棄了大量輜重的明軍是很難取勝的。
“杜總兵,我聽說御馬監所屬的皇帝親軍和建奴交手過兩次,但他們是以呆仗戰法擊潰建奴,。”
劉遇節將皇軍所謂的“打呆仗,結硬寨”的戰術詳細說給杜松聽。
杜松聽后搖頭道:“這等戰法好是好,但于后勤壓力太大,且耗時日久,我們現在根本學不得。”
“末將不是讓總兵大人學那呆仗戰法,實是勸總兵大人莫要急于過河,建奴擅野戰,騎兵又多,若我軍將輜重大車丟于南岸,過河之后根本無法抵御建奴進攻啊!”劉遇節道。
“非我杜松冒進,實是不得不進。”
杜松嘆了一聲,告訴諸將經略那邊又派人來催他火速過河了。
“怎么?”
“經略大人久在遼東,哪能如此輕率?”
諸將議論紛紛,均覺經略大人不該催兵。杜松卻告訴他們非是經略要來催兵,而是兵部在催。
“大軍在外多一天,錢糧便多一天,朝廷希望我們速戰速決...我又何嘗不知此夜半三更渡河,一旦建奴襲來,我渡河將士將首尾不顧。建奴不襲,我大軍也是處境困難。我部自撫順東出,已是停留數日,朝廷催促甚嚴,經略也催促甚急,若我部再不過河,誤了與劉將軍會期之日,軍法也是無情。”
杜松著實無奈,經略大人除了派人催促過河,還給他杜松送來了五萬兩餉銀。
這些銀子是楊鎬從哪弄來的,杜松管不著,但卻知道這筆銀子一旦收了,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他杜松也得出兵。
在杜松的執意之下,諸將也只得去召集人馬準備過河。
總兵趙夢林讓人試探渾河水勢,擇一水淺不急之處渡河。半個時辰后,下面人來報說是找到一可渡處,距離搭建浮橋的地方不到兩里,那里河水不深只及馬腹,另外還搜羅了幾十條小船。
當下,杜松便令大軍從那可渡處過河,參將龔念遂等因輜重營渡河困難,請求明日再從建好浮橋過河,杜松允,傳令許顯純部速搭浮橋,不可怠慢。
望著各營將士在下游倉促過河,許顯純和周鐵心心中忐忑。
深夜時分,杜松帶著親兵來到河邊,他棄船不坐,策馬直接縱入渾河。杜松的親兵急忙叫喊讓總兵披甲。
杜松卻是哈哈一笑,揚聲道:“上戰場披鐵甲,豈是大丈夫所為!老夫束發從軍以來,不知甲重幾何?你們這幫龜孫子,莫非是嫌老夫身上不夠重么!”
話音剛落,杜松已是甩鞭縱馬,此時陸續過河的部隊除了杜松本部外,有都司劉遇節的騎兵5000,總兵王宣部萬名將士。
渾河東岸叢山中,卻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正在過河的明軍。
“狹路相逢勇者勝,說的好啊,不管我幾路,他幾路,最終碰上還是要憑勇氣說話。他們要本汗的人頭,本汗同樣也要他們的狗頭!”
奴爾哈赤說完,將手中的信紙撕成數片,爾后就聽號炮聲三響,渾河東岸立時傳出震天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