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畫院的畫試,牧歸荑是考官。
換做是之前眼盲的時候,牧歸荑出任考官也就是走個過場,這兩年他是一次都沒出來過,好不容易眼睛好了,自然是要來了。
沈今朝負責幫牧歸荑舉牌,通過還是不通過。
牌子有青紅兩色,青色是通過,紅色是不通過。
牧歸荑的眼光高,鮮少能讓他出青牌的。
也就是紅牌給太多了,有些自負總覺得牧歸荑是怕自己動搖了他的地位,故而頻頻出紅牌,這不,就有人站出來了。
那考生面色激動,“可否容我問牧大家一句,緣何我的畫作不通過?”
沈今朝看了看那個考生,面龐白凈,眉目之間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度,身量較別的男子要矮小一些,是千真萬確的女兒之身。
如果換做尋常小說的套路,這個考生必定是女主角無疑,憑借據理力爭不畏強權的姿態獲得男主的關注。
當然,反派BOSS也不無不可。
牧歸荑掃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開口道,“沒有為什么,我覺得你不夠格就是不夠格。”
別說是那個考生,就是沈今朝也是一愣,這番狂傲的語氣……
但是想想他如今的身份和名氣,這句話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妥。
“牧歸荑是吧?”那個考生顯然是被氣著了,臉色漲紅,丟下了一句不算狠的狠話,“你給本……給我等著!”
等畫試結束了,畫院院長才一臉欲言又止的道,“那名考生,似乎是靜和公主。”
靜和公主的大名,沈今朝也有所耳聞,她恃寵而驕,喜歡什么就都要搶,吃喝玩樂樣樣精通。
卻沒聽說會畫畫。
想到這里,沈今朝看了一眼牧歸荑。
牧歸荑長得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身上自有一股氣質,平白讓人覺得他高貴無比,不能褻瀆。
但是沈今朝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眉目之間的一股郁氣。
但是顯然這個小插曲,牧歸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午休時間,又回到了牧府。
青鸞已經備好了午飯,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沒有和牧歸荑同桌而食。
“快入秋了。”牧歸荑突然道。
沈今朝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然后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
她仍然記得,之前牧歸荑承諾了“茹云”要去佛陀寺看紅楓的。
“茹云有事要忙,抽不開身,你陪我去一趟吧。”牧歸荑說。
沈今朝轉過眼去看他,他已經起身去畫畫了。
他不知道想畫什么,落了兩筆之后,捏著筆卻遲遲沒有再落下一筆。思索良久,他抬眼看向了她。
“吃飽了?”
“嗯,奴婢吃飽了。”
“收拾好,到后院來。”說完,牧歸荑卷起畫卷和筆墨,就出去了。
估摸著要去后院畫畫吧。
沈今朝也沒有多想,收拾好了就過去了。
牧歸荑已經擺好了畫架,坐在亭子里,悠哉悠哉的等她過來。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隨便站,站好了不許動。”
意識到他想做什么,沈今朝怔了一下,然后點了一下頭,聽話的站在了樹下。
日光透過樹葉斑駁的打在她的身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她的眸子卻兀自發著光,像星辰一般,直直撞進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