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呈褐色,聞起來有股濃郁的草木味。
其實這時候最好是要再縫合傷口的,針線卓草也都有。銀針好找的很,線他是用的桑皮線。
所謂桑皮線即取桑樹根皮,去其表層黃皮,留取潔白柔軟的長纖維層,經錘制加工而成。相比較羊腸衣更便宜更容易得到,而且還具有些許藥性,還能促進傷口愈合。
很多人會下意識的覺得中醫沒有外科手術,其實這就是扯淡。在隋唐時期就已經有清創縫合傷口的概念,就是用的銀針和桑皮線。
卓草沒弄不光是偷懶,主要是不想讓扶蘇吃這苦頭。他的傷口雖然比較深,但也已經開始愈合。只要消炎消毒,基本就能自我復原發。好歹也是習武之人,體質比肥宅不知強多少。
把藥粉涂抹均勻后,卓草再以干凈的葛布幫著纏好。一邊纏一邊囑咐,“這幾日你便好好養傷,至于辛辣的東西盡量別吃。特別是酒,更是嘗都不能嘗。”
“額?”扶蘇頓時面露難看,“酒也不能喝?”
像他這種勛貴喝酒那和喝水沒區別。都是頂尖貴族,自然得天天享受。就說夏天喝酒,還得用冰塊冰鎮過才過癮。
特別是卓草所釀的黃酒,那味道更是令扶蘇流連忘返。每日飯可以不吃,但酒不能沒有。當然,他自制力還是可以的。每次都只是小酌兩杯,絕不貪杯。
“你想死盡管喝,我絕不阻攔。”
“來來來,我這酒精拿去喝。”
“早死早超生,我也少點麻煩。”
“算了算了,這傷身體……”
”哼!“
卓草重重的哼了聲。有時候就不能給他們好臉色,稍微好些他們就得寸進尺。
“吃吧!”
“咳咳,那吾便不客氣了。”
扶蘇這段時間可是真的在荒山野嶺里度過的,他知道不這么做肯定騙不了張良。整個人餓瘦了一大截,精神更是略顯萎靡。
看到他大快朵頤的模樣,卓草不禁搖頭嘆息。
“吃慢點,細嚼慢咽。你這剛恢復吃的太急躁,對腸胃不好。”
“放心放心!”
張良長嘆口氣,“可惜,陳君還是死了。”
“他也是為反秦大業而犧牲,死的其所!”
“想不到卓君還精通醫術,如此對今后反秦必有幫助。卓君這本事,可萬萬不能獻于那暴君。否則的話……”
卓草只是搖了搖頭,“我要走的更高,此術我自會獻上。這也算不得什么本事,只是小道爾。”
“卓君!”
“子房不必再說,汝應該記得我曾與你說過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讓我反秦自是沒問題,但我絕不會屈居于人下,扶持個無能之輩在我頭上吆五喝六。我辛辛苦苦推翻秦國,吾為何不能成為趙王?那所謂的公子歇,可曾做過什么?”
張良望著卓草,冰冷的眼神漸漸緩和。而后只是一笑,淡然道:“若真有這一日,倒也無妨。卓君有鯤鵬之志,想要效仿昔日田氏代齊,自當無礙。便是今后自立為趙王,那也是理所應當。”
“此次行刺匈奴冒頓,也算大功告成。想來卓君也是思念那位卓彘,吾今日便會連夜趕回河東。不日,那卓彘便會回來。”
“告辭!”
“告辭!”
卓草這次連送都沒送。
……
走出卓府,張良長嘆口氣。
卓草還真是藏的夠深的,怎么還能精通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