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很想抽你……”
“……”
“蘇先生勿要再搗亂,卓君你說你的。”
行,我走!
見沒人攔著他,扶蘇又重新坐了下來。
“首先保持干凈衛生,這是必要的。換下來的衣物被褥這些,最起碼都得以高溫蒸煮方可。還有就是得繼續抓老鼠,其實不光是老鼠,只要身上有跳蚤虱子的就得想辦法解決。這些是最基礎的,卻也最重要。”
卓草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像今日的事,萬萬不能再發生。建立起三個疫遷所,為的便是劃分出輕重緩急。若是聚集在一起,只會相互傳染。這次如此,以后也是。”
今日黔首來至甲區,內史騰已著手調查。就是看守甲區的伍卒乃當地黔首,其母是乙區的,也已患病。知曉卓草有藥后,便咬牙放她進去求藥。結果就是放了一個人,所有人都得放!
除開三十笞刑外,內史騰又罰其半年徭役。沒判處他死刑,那都是念在沒鬧出太大的亂子來。況且現在谷口城內也缺人,真要砍他也得等瘟疫結束在說。
“小草,你懂得真多。”
扶蘇是有感而發,韓信等人皆是點頭稱贊。
他真的只有十九歲?
卓草精通商賈之事,扶蘇很能理解。哪怕鉆秦律的漏洞,也屬實正常。畢竟類似的事,也不是沒人干過。卓草會驗尸,那是因為得洗冤書。可現在還懂得治疫,這就讓他們相當費解了?
老實交代,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
“我這就隨便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便如此,若是認真還了得?”
“……”
這理解能力,實在是高!
“其實吧,有很多原理都是殊途同歸的。包括洗冤書記載的很多法子,也都能用以治疫。就比如說我記得提到過驗尸需要戴手衣,防疫之時也是如此。”
“這倒是。”
內史騰頷首點頭。
洗冤書他自是看過的,也是頗為驚奇,沒想到驗尸竟還有如此多的門道。按卓草的說法,人會說謊,但是物證不會。受害人死了不能說話,令史能借助那點滴的線索為死者發聲!
他命治下令史好好研習書中內容,甚至有令史真的借此找到關鍵證據破案的。現在細細品味卓草的某些做法,其實和書中記載的內容幾乎相同。
這也怪他!
他急匆匆來至谷口,忙的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興許是因為服藥的緣故,卓草困倦的很。
他們也沒再逗留,各自告辭回去。
……
回至縣寺后,內史騰難得露出抹笑來。
這內史,不是這么好當的。關中京畿之地,數十萬人都得治理。諸多勢力犬牙交錯,牽一發而動全身,他每走一步都會無比謹慎。谷口瘟疫,令他這幾日都沒睡過好覺。每日能睡上兩個時辰,那都算奢侈的。
“長公子。”
“秦公。”
扶蘇笑著作揖行禮。
瘟疫即將消除,他心情也好的很。他見不慣黔首受苦,看不得這些事。望著黔首受人愚弄,他心里就窩火。特別是富德欺騙黔首說自己有治疫良藥,實則是要行那茍且之事!
就算卓草不殺,他也會殺了富德!
這種畜生不如的玩意兒,不殺留著過年?
“看來,秦公是都已知曉。”
秦騰只是笑了笑。
他擔任內史,沒有耳目是不可能的。況且蒙毅也早早便把卓草的事告知于他,連帶著秦始皇沒事往涇陽跑的事跡,他也都已知曉。當然,這都是秦始皇的意思。沒有皇帝的準許,蒙毅可不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