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卓君息怒。”
韓信抱拳致歉,他現在勉強能算是卓府的門客。卓草是主家,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他說三道四的。他能提建議,是否還是得看卓草的意思。喧賓奪主,可不是好事。
秦騰搖頭嘆氣,也沒再多言。
待那日來臨,或許由不得卓草。
因為,王翦對秦國太過重要!
……
卓府。
內史騰望著盤子里的菽豆,不明所以。
“這是菽豆?”
“準確說是熏豆。”
“熏豆?”
卓草微笑點頭,他的家鄉就有做熏豆的習慣。當初村中老人年年都會做熏豆,采摘新鮮飽滿的毛豆。而后剝毛豆清水漂洗,再煮沸至半熟,再以炭火熏烤便可。正常都是咸味的,主要是用來泡茶喝。還會放黑豆腐干芝麻和胡蘿卜絲,先喝水再吃這些。
他更喜歡吃甜熏豆,也都是當零嘴。特別是熏豆上還有層糖霜,吃起來頗為爽口,令人回味無窮。保存得當的話,放個兩年不成問題。他當初去讀大學的時候,經常會扛一大袋。只是后來年紀越來越大,熏豆也漸漸沒了當初的味道。
他還特地問過村中老人,說是先前做熏豆都是用的桑樹枝條烘烤。到后面圖省事,便用木柴乃至煤氣充數,味道自然就變了。
“這盤是甜的,這盤是咸的。”
秦騰半信半疑的端起來品嘗。
算起來,這是江南水鄉獨有的特產。
就算擱后世在咸陽,秦騰都未必能吃到。他先吃的甜的,有股淡淡的蜜糖味。還非常有嚼勁,咀嚼起來是嘎吱嘎吱做響。他倒也沒太驚奇,只是輕輕頷首贊許而已。
“汝多費些心思在別的上,興許會更好。”秦騰望著卓草,淡淡道:“這就是汝要輪種菽豆的原因?這熏豆味道的確尚可,卻要以飴糖而制成。汝可知這飴糖有多珍貴?”
秦騰是真心把卓草當成子侄輩看待。先前他只覺得卓草是個有些本事的奇人罷了,直到在谷口城親眼見識過卓草的本事,方才有所改觀。所以他很想帶卓草走向正軌,為秦萬民謀福祉,而非把自己的聰明才智浪費在無謂的事上。
“……”
卓草臉上笑容瞬間消散。
好吃好喝伺候著,還挨了一頓噴?
“輪種菽豆,只是為恢復地力。種的多后,菽豆必定會跌價。我就想著做些好吃的,維持菽豆價格。這熏豆,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別的?”
“自是如此。”
秦騰頓時來了幾分興趣,沒想到卓草能看的這么遠。糧價漲漲跌跌很正常,哪怕秦國出手調控,作用其實也不大。就如谷口縣,到后續糧價已徹底崩盤,直接飆升至上千一石粟米。
菽豆在關中地區本身吃的就不多,價錢素來是比較低的。按今年這產出來看,怕是能跌破二十錢。到那時,其實對農戶而言也是種傷害。
“蓮萍,上菜。”
卓草示意秦騰入座。
麻婆豆腐,魚頭豆腐湯,煎豆腐,小蔥拌豆腐。
四道菜端上來后,令秦騰都有些詫異。
“這是什么?”
“豆腐。”
“不不不,是菽乳。”
扶蘇在旁開口,他是親眼看過菽豆變成豆腐的過程。若非親眼所見,他都沒想到會這般神奇。一顆顆曬成黃色的菽豆竟能磨出**,再變成這潔白如玉的菽乳。吃起來口感綿軟,就是宗族內沒牙齒的老人都能輕松咀嚼。菽乳也備受亭里稚童的喜歡,很多稚童早上都能喝上杯豆汁。
當然,是沒有飴糖的。
“菽乳?”
這名字倒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