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也不是沒有自己的計劃。從這兩次的沖突中,她早就看出來這個刺頭極其護主。每次他們矛盾的起因都是他感覺自己主子被冒犯了,才會像炸了毛的獅子一樣跳出來。
之前交手那一下,她只是占了先機,想那刺頭根本沒想到差點會被她給收拾了,掉以輕心才導致一敗涂地,如果能引他再出手,好借此機會跟他認真較量一番,估計也能將自己的真正實力摸個大概了。
但沒想到他被他主子給攔了下來,難道他能咽下這口氣?
而另一邊,在安瀾去救火炎的同時,天明就去將甲莎莎帶了回來。安欽原本就不想在萬妖城中引起麻煩,之前出手攔截甲莎莎不過是怕孤少安吃虧,所以見天明插手將甲莎莎帶走也并無阻攔的意思。
只是如此一來,安瀾和李正白之間如針尖對麥芒般的對話,就一字不差地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天明帶著甲莎莎回到原地跟犀匯合,三人對視一眼都罕見地露出了擔憂之情。
他們與安瀾相處時日不多,但也清楚她的脾氣。她雖然長得少女模樣,但性格穩重,鮮少生氣,平日里與他們斗嘴也只是玩笑話,從沒當真過,如今卻從她嘴里聽到這樣的言語,顯然已怒上心頭。
而另一邊的情形也差不多,那三人見李正白面有怒容,都開始不寒而栗,他平日是極少生氣的,就算生氣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如今卻……
其實連李正白自己也很奇怪。他從小接受的教育第一條就是不要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情緒,但看著面前這個女妖怪,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氣,想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妖怪一個狠狠的教訓!
所以,兩隊人如今都有了一個共識:恐怕這一仗免不了了。
頓時,兩隊之間猶如多了一道無形的天線,將他們一分為二。
只見安欽原已經收起了戲謔之情,孤少安這個刺頭站在李正白身后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而一直沒出聲的上官淵的手中,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多出了一把七竅玲瓏錘。
這是準備開戰的架勢!
兩邊不遑多讓,本來站在原地的天明三人早就來到安瀾和火炎的身邊,五人站成了一條半弧形,手中皆握著武器,防備地看著對方,只等著那猝不及防的瞬間。
這時,世間萬物的聲音仿佛都已經消失匿跡,只有呼吸聲可聞。
如今的形勢令安瀾始料未及。她本想和那刺頭單打獨斗,卻沒料到那李正白的身份最是尊貴,從前哪里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種冒犯之語,今日第一次聽見,他感覺倒是新鮮。
就是心情不大新鮮!
安瀾迅速在心里權衡利弊,若是兩隊人這時交手,即便他們多了一人,也不一定贏得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之前對方動手的兩個人實力都不容小覷。
火炎明顯不敵刺頭,而甲莎莎雖然還沒來得及跟對方分出勝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人在對戰中明顯留有余地。
而剩下的兩個人,實力定不會在這二人之下。
若按照天明之前的分析,刺頭處于大妖級別,那其他三個的等級說不定相同,或者更甚!
安瀾知道,天明他們還處于恢復期,和大妖之間些許距離,而這些許的等級之分,其間妖力的懸殊卻有天壤之別。
像這種跨等級的對戰,對他們來說沒有什么好處,能免則免。
兩隊人的身形都如定格般停滯不動,相互之間又盡是劍拔弩張之勢。在這緊張的時刻,誰先動,就代表誰要出手。
就在這時,眾人突然感覺山林中有一道很細微的動靜,等他們轉頭時,只看見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穿林而過。
犀問道:“那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清楚了嗎?”
甲莎莎的位置離山林最近,聽她不確定地說:“好像是一只豬。”
上官淵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收起了他的七竅玲瓏錘,姿態輕松地說:“不管是什么妖獸,只有一只便沒什么好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