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所傷”
“不是,”三姑道,“那東西厲害的很,絕不只是一道光。”
“世上竟有這般厲害的武器,”上官鎖青自言自語,隨即瞟過那抹白布,淡淡道,“可惜了。”
這鳥妖,最珍愛她的指甲,如今被連根削斷,怎能不心疼。
隨即,她沉聲道“你久傷不愈,容易引人懷疑,需得盡快想辦法。”
砰地一聲脆響,三姑將木梳扔回梳妝臺,道“我知道。”
上官鎖青眼中閃過不愉,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耍威風,自己技不如人,能怪誰”
三姑看著鏡中人的面孔,雙眼閃過狡詐的光芒,不甘示弱道“聽說,上官畢被撤了”
上官鎖青狠狠瞪了鏡中人一眼,倏地起身,控制著胸口的起伏,道“我生的好兒子”
幾個字一個一個從她口中蹦出來。
三姑見狀,微微一笑,自覺略勝一籌,不再刺激她。
而上官鎖青也很快回過味來,笑里藏刀,說“我雖然不喜歡那幾個妖怪,卻也沒叫你深夜偷襲,你自作主張去對付那個女妖,最后作繭自縛傷了自己,到底是為了誰”
這些年來,她與三姑相互轄制,互為耳目,卻始終不知道三姑到底是誰的人。如今她主動出擊,不但有暴露她自己的風險,還會連累她。
她絕不允許
三姑眼神閃爍,一股恨意從中閃過,上官鎖青沒有察覺。她說“怎么,怕我連累你就你這老鼠似的膽兒,五十年前,是怎么做出那種事的”
音落,上官鎖青橫手掃過桌面,桌上東西落地,聲音被吸進地毯中,什么都聽不見,仿佛她心中的怒喊。
“你給我閉嘴”她嘶啞道,“我告訴你,少用以前的事來威脅我,我若為刀俎,你便同為,我若為魚肉,你只怕連肉沫都剩不下千萬別忘了當初的承諾,兩面三刀的人可惡,妖更可惡”
“呵呵呵”三姑大笑出來,道,“不必在此含沙射影,你憎惡的到底是妖怪,還是你自己,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也不過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罷了,少在這里跟我裝圣女,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說到這里,她愈發靠近,追逐著對方逃避的眼睛,道“這些年來,你是靠為自己洗腦活著的吧,難不成你真的說服了自己,那人是被妖所殺吧,哈哈哈哈”
尖利的笑聲游蕩在耳邊,上官鎖青緩緩抬首看著對方,雙目含恨且懼。
良久,笑聲止息,上官鎖青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她掃了一眼地下殘骸,說了一句收拾干凈,就推開她往外走。
三姑只覺她落荒而逃,自覺大勝,向下掃了一眼,眼神蔑視。
這時,上官鎖青頓步門前,說了一句,后院的東西,處理干凈。說罷身影消失在門口。
三姑瞇眼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心頭驚了一驚。
她竟然知道
這日,安欽原布置好一切,回到家中已至午夜。
傭人都已經睡下,他站在空蕩的客廳,發現樓上書房的燈還沒熄滅,便乘電梯上去,敲響了房門。
片刻,里面傳來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
“進來。”
夜深人靜,房門輕啟,安欽原走了進去,隨即將房門輕輕闔上。
“父親。”安欽原頷首,恭敬地喚了一聲。
房中燈光昏暗,安厲儒坐在窗邊,就著月色,手中拿著一本相冊,正在翻閱。
安欽原將燈光開亮,說“父親,熬夜傷身,回去睡吧。”
他知道,每當父親有心事的時候,就會將書房的燈調暗,然后看姑姑的照片。
五十年過去,白色的相冊表皮依舊嶄新如故,可見平日里被小心收藏,細心照料。
安厲儒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氣質沉穩,手指摩擦著相冊的邊沿,低頭看著相冊。
上面的女人,黑色的長發扎成馬尾,隨風飛揚,一身利落的白色軍裝,黑色束腰,眼尾上挑,劍眉入鬢,英姿颯爽。
安厲儒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已經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