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長的丟下一句‘警告’,呂雉便冷然一拂袖,向著宮門處走去。
見此,劉盈也不好再多停留,趕忙快步跟上母親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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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走在呂雉側后方約一步的位置,感受著呂雉仍舊未能平息的怒火,劉盈只好試著轉移話題,好讓這攝人的陰寒稍離散些。
聽聞劉盈一聲輕喚,呂雉便稍減緩腳步,微微測過頭:“何事?”
見母親還愿意打理自己,劉盈趕忙擺出一副疑惑地面龐。
“母后,商山四皓,果真是母后托請留侯請來的?”
“留侯竟果真愿意助母后、助孩兒?”
聽聞此問,呂雉面上惱怒稍艾,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限慈愛。
“癡兒~”
停下腳步,側過身面對劉盈,呂雉便輕笑著摸了摸劉盈的腦袋。
“留侯因何愿意助吾母子二人,盈兒不必多問。”
“及留侯同商山四皓……”
稍一止話頭,呂雉便鼓勵的凝望向劉盈目光深處。
“盈兒可知,留侯初從陛下,所憑著何?”
聽聞此問,劉盈面色一滯,也不由思索起來。
“留侯從父皇……”
“軍陣之能,謀略之長……”
“太公六韜?”
見劉盈這么快便想出答案,呂雉便面帶認可的點點頭,又問道:“那盈兒可知《六韜》,乃何人授與留侯?”
聞言,劉盈卻頓時陷入了沉思。
“留侯得《六韜》,乃早年遇一老者,老者三次以拾履相試,留侯皆不惱而往,故得授《六韜》。”
“此,便乃留侯張良圯上受書;及那老者,則乃隱居高士……”
自語著,劉盈不由緩緩瞪大雙眼,瞳孔也猛地一縮!
“莫非……”
就見呂雉輕笑著點點頭,彎腰尊在了劉盈面前。
“授留侯《六韜》者,便乃商山四皓之首:黃石公崔廣!”
聽到此言,劉盈只覺心中豁然開朗!
“怪不得!”
“怪不得商山四皓能有那么大名氣,張良還能請得動!”
不能怪劉盈如此大驚小怪,實在是兵法《六韜》,在歷史上太具傳奇色彩了。
在后世,《六韜》有另外一個名字。
——太公兵法!
正當劉盈深陷于兵法《六韜》,以及黃石公崔廣的身份、商山四皓的來頭時,卻被呂雉輕輕攬入了懷中。
耳邊響起呂雉低微呢喃聲,更是讓劉盈在短暫的失神之后,久久無法平復心情。
“今日,吾母子二人,勝了。”
“盈兒之儲位,母親之后位,皆自此穩若山川。”
語調平和的兩聲呢喃,呂雉便放開劉盈,輕輕抓著劉盈的雙肩,側仰起頭,望向不遠處的長信殿。
“勝者,此時站著;敗者已經倒了。”
“又有多少人,能在敗倒過后,順利爬起來呢……”
意味深長的丟下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自語,呂雉便直起身,拉起劉盈的手,直向著長樂宮宮門的方向走去。
在呂雉那高昂起的頭顱,以及蔑視一切的高調目光之中,劉盈終于體會到一種前世從未感受過的情緒。
——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