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本想說他很好,躊躇良久,搖了搖頭,“不好,一點也不好,這么多年了,還是沒能忘了你。”
他在鸞州,時常能聽到有關她的事,包括她的孩子無辜慘死,六宮大權旁落。
那時只恨不得趕緊回到她身邊,可他知道,不能這么做。
自從她一身嫁衣入了宮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你呢,這么多年,你好么。”
素來對什么事都不上心,甚至都敢公然反抗太后的人,此刻死死咬著嘴唇,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你都不好,我能好到哪兒去。”
見她哭紅了眼,本想就此保持距離的蘇青心軟了,趕緊上前給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你不知道你一哭,我就沒法了么,怎么過了這么多年,還是這樣。”
仗著他喜歡她,為所欲為。
“好了,莫哭了。”他像從前那樣哄著她,哄到最后,收回了指尖。
能再見她一面,像這樣觸碰她,就已經很滿足了,他不敢奢求太多,亂了自己的心。
“這人,就由我帶走吧。”
二人沒說幾句,蘇青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被綁的侍女身上,看到她那張臉,瞬間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帶著苒苒私奔那天,就是這個婢女通風報信。
當時他一直念著苒苒,在她大婚之后,就去了鸞州任職。
這么多年,反倒把這個人給忘了。
如今,她在苒苒身邊平安無事地待了這么多年,居然還想陷害苒苒和他。
這回可不能再放過她了。
“也好,我正愁如何處置她,如此就讓她直接消失吧。”將人交給蘇青,她也放心,“你可不能將她弄死了。”
一次兩次地背叛她,哪是死那么簡單的事,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好。”
蘇青抬手命人將霜兒帶走,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謝荏苒后,轉身離開。
出了宮,蘇牧正靠在馬車旁等著他,見他平安無事地出來,小小地松了口氣。
“見到了?”
“嗯,代我多謝仁曦公主。”
他與皇后見面的地方,是姜未眠回怡和殿前特別安排的。
這下,可欠了她不少人情。
“大哥用不著謝她。”提到姜未眠,蘇牧滿肚子地牢騷無處宣泄。
這份人情,他可是用朝堂上的秘事還的,如此也算對得起大哥了。
“這人你也見了,日后可不能做些讓姐姐擔驚受怕的事了。”
他是無所謂,難為姐姐一直懸著心,直到離宮那一刻才真正放下。
阿姐那人嘴硬心軟,面上說著再也不管,臨入宮前,不還是對他耳提面命,讓他千萬看好這個不成器的哥哥,別讓他做出丟人的事。
“我在你們眼中,就這么不靠譜么。”蘇青不明白了,就因為二十年前的事,這兩人就以為自己得了失心瘋?
蘇牧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堅定地點了下頭。
瞧他見到人之后的光彩照人,和在年宴上喝悶酒時的頹廢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大哥,有一點我得提醒你,謝荏苒可是皇后。”他可不能做讓皇上氣血倒流的事。
蘇青瞪了他一眼,直接一拳揍了過去,“我看你是皮癢了。”
他是那種人么。
蘇牧癟了癟嘴,沒有再開口。
在他心里,這個不靠譜的哥哥,或許就是那樣的人。
再說了,他這也是好心提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