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著講重耳之行。一行人帶著怒氣火氣怨氣離開曹國,歷盡艱辛,終于到了宋國。宋國,正是宋襄公當家時代,但不幸的消息傳來,宋國剛剛與楚國打了一仗,而宋國大敗,宋襄公身受重傷。
正當重耳哀嘆老天怎么如此折騰自己時,宋襄公聽說晉國公子重耳到來,馬上派人出迎,并且給予了重耳極高的接待規格,安排好高檔飯店,提供美味佳肴,給予上等衣物,凡求必應,不求也考慮到位。重耳感激不盡啊,他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按重耳的意思,大家今后就呆在宋國得了,別走了,太累了,太辛苦了。
但宋國自泓水之戰敗給楚國后,已然從春秋霸主的自我感覺中跌落下來,從此,這個周王朝伊始享受著諸侯國中最高地位的宋國,便再也不是春秋舞臺的主角了。宋國,正式宣告加入春秋舞臺跑龍套隊伍。
這樣的國家,顯然于重耳大業無任何幫助。于是,在得到宋襄公禮遇后的重耳,決心再次踏上求援之路。這一次的目標,經大家商議,定為楚國。為什么是楚國?因為此時整個春秋江湖,就楚國一家為大。齊國,隨著齊桓公去世,國內大亂,哪里還有機會幫助自己?而宋國,剛動了點稱霸江湖的念頭,便被楚國一棍子給悶殺了。要對付自己弟弟,必須得有強大的外國支援,而秦國則是與晉國好得不能再好的模樣,看來,也只有楚國了。
宋襄公聽說重耳等人要走,也知道自己的宋國沒有能力幫他,于是,便贈送了大量的財物,另外還送了重耳等人二十乘馬車!
看來,宋國人確實是忠厚講禮啊。重耳等人不禁感慨萬分,以后,只要有能力,一定要好好報答宋國。后來,重耳當上了晉國國君,晉國也成為春秋第一強國,宋國便一直是晉國的鐵桿小弟,這與宋襄公禮遇重耳是有相當的關系的。
重耳離開宋國已是公元前637年的冬天了,此時的重耳,已是離開晉國19年了!
一行人就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向著楚國行進。北風刺骨,冰天雪地,好不容易到達了鄭國的都城滎陽。在宋國享受高規格接待后,重耳認為在鄭國也會有同樣的禮遇,畢竟鄭國也是一個姬姓國。結果鄭國的國君鄭文公偏偏有自己的想法:不待見!
在鄭文公看來,重耳逆父叛國,逃亡在外,不忠不孝,實乃不肖之人,鄭國人不肖接納。再說,他在心底里就看不起重耳,你重耳本可繼位,卻膽小如鼠不敢回國,結果喪失了機會,一個連機會都把握不住的人,以后有個屁作為。如果鄭國禮遇重耳,晉國肯定不高興,鄭國說不定便會被晉國征討,這實在是一件不值得的事。
于是,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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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直接讓當時又冷又餓又困的重耳一行人吃了一個閉門羹。
鄭文公不待見重耳,為后來的鄭國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我們如果站在鄭文公的角度去看該不該接納重耳,也許要說鄭文公所為其實是對的。
因為當時的鄭國,已經不再是鄭莊公時代的鄭國了,那個時候,說起鄭國那可是諸侯中的一霸權主義,誰敢惹鄭國,誰就倒霉,甚至連周天子派王軍來也一樣打你。所以后來偉人都說:鄭莊公這個人很厲害。
時代的車輪滾了幾代,到鄭文公時代,鄭國已然是春秋一個二流國家了。受中原四戰之地的地理位置影響,鄭國被夾在大國中間,要生存下去,確實是需要一些政治智慧的。既然自己沒有實力當大哥,那便當一個優秀的小弟吧。于是,在齊國強大時,鄭國便依附齊國。楚國強大時,便依附楚國。晉國強大時,便依附晉國。鄭國,成了春秋史上最有名的墻頭草,國家信義?不需要!逞強爭霸?沒必要!我就是我,墻上小草隨風倒,堅強的一棵墻頭草!
但要做一棵合格的墻頭草,是很不容易的。因為時勢是在變化著的,春秋沒有永遠的霸主,東南西北風也是在輪換著的。而這個時候,鄭國如果不審時度勢,一旦倒錯了方向,那便可能慘遭滅亡的。
作為身負整個鄭國責任的鄭文公,自然具有高度的政治敏感心,所以與其得罪現在仍在位的晉國國君晉惠公,不如得罪僅僅是可能會成為未來晉國國君的重耳。至于重耳以后真的當了國君,那以后再說,哪怕是你重耳真當上了國君,那我鄭國也得先看你晉國到底有多牛,反正我現在要緊緊的團結在江湖第一強國楚國周圍。
這便是春秋時期小國的無奈。鄭文公不想禮遇重耳,但他的弟弟、上卿叔詹卻提出一定要厚待重耳。這些我們在講鄭國風云時講過了,當時叔詹見自己的哥哥鄭文公不接納重耳,便對鄭文公說:“主公啊,重耳可是受老天眷顧之人呢。我們應該順應天意,禮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