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城池換人?這算什么?明碼標價?”
男子低頭,不敢看暴怒的沂俐。
“殿下,他說……那算聘禮。”
沂俐冷哼一聲。
“不可理喻。”
男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面色:“殿下,陛下說……可以再考慮的。”
“婚書都送來了還讓我再考慮?”她反問著,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那紅色的婚書,“再考慮?我還能考慮什么?”
“殿下,陛下他……”
沂俐懶洋洋地縮在了太師椅上:“行了,你不用說了。”
她笑了。
難心難以置信她竟然笑了。
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同昌不靠譜,陛下也信不過她,康樂還小,若是得知被送往他國和親必定會哭哭啼啼不肯去。至于皇叔家的那些姐姐妹妹們……”她冷冷笑了,“若是嫁給黃舒那家伙,估計不出三個月就會被坑害。”
她指了指自己:“所以只能是我。”
男子望著她帶著淺笑的眉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愣愣望著窗外,心不在焉地戳了一塊白色的糖塞入口中。
她也好奇,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
她沉默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南奕呢?”
眼前男子神色中有些抱歉:“殿下,那是小公爺的事,陛下無權過問的。”
“更何況,”男子有些遲疑,“就算小公爺同意娶您,國公也不一定會允許你進門的……”
“我知道。”沂俐煩躁地擼了擼頭發,“我原本想著棄了這皇家身份的,誰知……”她諷刺似的笑笑,“一切不過都是命罷了。”
她想任性一回,但她知道若是自己任性哪怕這么一回,大沂便會有大片領土丟失,也會有大堆難民流離失所。
所以她不能任性,現在不是她能任性的時候。
她能跟在祖父身后享受萬國朝拜的榮耀,就必須擔起這份榮耀背后的責任。
沂俐聲音有些疲倦。
“什么時候出發?”
“殿下……現在便可……”
連車駕都備好了,可不就是在趕鴨子上架么?
“好。”她的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現在就和你們走。”
至于南奕……
還是等自己到了瀝城在修書告訴他罷。
景順十五年,九月。
蕪疆君主玉紫恒生辰那日,大沂趁機發難,在蕪疆舉國歡慶之時先后攻下蕪疆月城,時州與掠州,直逼京城九座城門之下,不久便一舉攻下蕪疆京城——玉城。自此,大沂開疆擴土至西洋海岸。
而與此同時,黃國趁著大沂國庫空虛,軍隊在京城瀝城集結完畢,一路向西南方向,攻破大沂西北防線上最脆弱的城池——涼州,涼州守將燕含慘死亂軍之中,而地方軍隊一路高歌猛進,挑釁似的先后破了大沂北部防線上湖城,蔚州,葛州,寧城,洋城,庭州六座城,隨后帶兵南下,直逼大沂京城。
當然,戰線拉得太長也有不足之處,比如黃國那位天才將領帶兵出現在大沂京城外時,才發現糧草并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