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有一人被發現,也無所謂。”
“二皇叔?”
“嗯。二殿下與黃舒相識多年,兩人勾結……”他沉吟半晌,“此番北部防線七城失利一次已經擾得龍顏大怒,二殿下也被查出與黃舒勾結,因而被陛下處罰。”他耐心地給沂俐解釋著,“權力被收回,其中就包括二殿下安插在瀝城的奸細。”
“好。”沂俐被他念叨得有些頭疼,“我倒是無所謂。”她揉了揉被冷風吹得有些痛的額角,往南奕臂彎里縮了縮,“只要黃舒他不找我麻煩就好。”
福鼎三年,在當朝升上福鼎大帝迎娶了沂王朝最受寵的皓陽公主后,黃氏王朝京城所在地瀝城來了一位從沂氏王朝江南來的富商,那富商從沂王朝江南帶來不知多少婀娜美人兒,在瀝城這座以舞姬聞名天下的城中建起城中規模最大,仿照江南建筑樣式筑起的整座瀝城最受歡迎的歡樂場。
碧澄居。
據說當今圣上福鼎大帝在皇后娘娘殿中吃癟后,便會微服出訪,從宮中暗道來這碧澄居找姑娘——皇后娘娘生在江南長在江南,而這碧澄居的姑娘也同皇后娘娘一樣,從語氣到身段都溫婉得很,再加上那如絲的媚眼,也不知勾去了京城之中多少世家弟子的魂魄。
眾人聽說這兒的舞女大多都有幾分皇后娘娘的神態,又想起當今圣上登基多年都不曾與后宮妃嬪親近的性子,便越發的好奇了起來。
一時間,碧澄居里來來往往,人流如潮。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會出現在這里。
而沂俐與南奕兩人時時出現在碧澄居之中,觀察著瀝城達官顯貴稀奇古怪的丑態。
“殿下,您今兒怎么也來了?”
沂俐毫不客氣地占據了碧澄居最頂樓內南奕辟出的單獨的一間小屋里最柔軟的一張小榻:“你安插在各家宅院中的那些人說嚴相家嫡孫今兒會來。”她笑吟吟地透過屋子里簡約的木窗看向外邊時,恰好幾匹駿馬停在了碧澄居門口。
她激動得在軟榻上輕輕彈動了一下:“這就來了?”
南奕站在窗邊撩起簾子:“嗯,他們確實是這兒的常客,這位嚴公子我倒是見過好幾回。”南奕眉頭蹙起,“紈绔子弟,不學無術,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賭,雖說沒什么威脅,但也夠讓人頭疼的了。”
“惹過麻煩?”
南奕點點頭。
碧澄居樓下,嚴相公子跟在一位身著白色衣裳的男子身后,沂俐看著嚴公子臉上那諂媚的笑容,不由得對那白衣男子的身份好奇了起來。
她摸了摸下巴:“你說……能讓嚴家那趾高氣揚的小子露出這種神情的人,除了皇族還有別人么?”
南奕聳肩,透過窗簾的縫隙中看著一位媽媽一邊熟練地招呼著這幾位京城之中最囂張的二世祖,一邊轉過身去,擦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她無意間瞄到碧澄居最頂層最隱蔽的小屋窗簾縫隙后那往日里都含著笑意的眼眸里多了三分思索三分不屑,而剩下的四分都是好奇。
好奇?
她也管不上那么多,只是在那一瞥之中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也不知道躲在簾子后的男子是否能看到。
南奕敏銳地捕捉到了那老鴇求助的目光。
轉身,好奇問道:“那嚴公子很過分么?”
沂俐毫不在意:“和她妹妹一樣,不過是被嬌縱壞的小孩子罷了。”她搖搖頭,耳邊垂落的玉墜與固定碎發的華勝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若論心狠手辣,”她評價得很是中肯,“定不如你我。”
南奕再次撩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