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亨利這樣夸獎她的時候,沈莫覺得心口有什么東西碎開了。
“如果你的心里只有怨恨和不甘,我早建議你轉行了。”
這句話是誰說的
有人告訴過她其實她真的沒有討厭過當廚師,但是她完全不去相信,也把這句話拋諸于腦后。
現在想來,曾經的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那個人是誰
那時的她又是誰
好吧,那些都不重要了。
那么,現在的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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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反正就兩個人,干脆留這兒過年多好啊。”
徐漢生用一張老臉依依不舍地看著沈何朝,嘴里的話卻是的對自己的老伙計說的。
“我們活著是只有三個,但是祖宗牌位就供在我們家堂屋呢。誰像你多少年沒祭祖了”沈抱石懷里揣著小膩歪酸著自己的徐老頭。
徐老頭這下心口中箭的感覺有點狠,緩了一小會兒,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濁氣。
“沈小刀啊沈小刀,你什么時候不捅人你就不是沈小刀了啊哎喲我這心窩子”
沈老頭的表情相當得意“反正你燉了一輩子的湯就燉出個優柔寡斷的溫吞性子,我不管你用湯,你還管我用刀子”
“你就橫吧,你就會對我橫你信不信我去找”兩個人短短幾句話勾起了徐漢生幼時的回憶,可是話剛剛起了頭,就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他們的早年,戰火與奢靡同在,京城最高檔的館子里,他們是最低級的小學僮。
按照當時似錦樓的規矩,不管他們是那個大廚的兒子,只要是當了學僮就必須吃得苦挨得罵。
帶著他們的是一位俞師傅。
四個孩子最大的歲,最小的沈抱石只有五歲,最難的時候是跟著俞師傅他們饑一頓飽一頓地吃著米糠糊糊過日子。
小刀,小油,小勺,大板板,他們四個人怎么就落得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呢
一向是當老好人的徐小勺嘆了口氣,小心打量著自己這個執拗了一輩子的小伙伴
“小刀啊,我這過年的時候打算去翻新一下老照片,那幾張特別老的,用不用給你一份”
沈抱石揉了揉小膩歪的耳朵,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