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梧桐苑,南清婉嫌屋子里悶,命人在將茶盞點心撤到院子里的涼亭下。
安嬤嬤將一個大靠枕墊在躺椅上,讓南清婉靠的更舒服一些,叮囑秋棠好好伺候王妃,便回到內室收拾。
不一會兒倚梅便被帶了上來。
她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又臟又亂,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看上去很是狼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光鮮亮麗。
倚梅撐著身子抬起頭來,露出了那張憔悴枯槁的臉,目光四處逡巡了一番,卻并沒有發現王爺的身影,瞬間心底涼了半截,忍著恐懼揚聲質問:
“我要見王爺,王爺呢?”
南清婉懶懶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笑瞇瞇看著手中的桂花糕,沒有搭理她。
這時秋棠端著一壺重新沏好的新茶走過來,倒了一盞茶,奪下自家小姐手里的點心,小聲提醒:“小姐,安嬤嬤說了讓您少吃點點心,要不然她看見又該啰嗦了。”
聞言南清婉頓了頓,裝作沒聽見般繼續吃起來。
猛然看見秋棠,聽見她的聲音,倚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子,嘴唇開開合合發不出任何聲音。半天尖叫一聲,嚇得捂住腦袋,緊緊閉著眼睛,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后退,“鬼,鬼呀,鬼......”
秋棠這才注意到她,眼珠子一轉,放下點心圍上去,故意做著鬼臉嚇唬她,“我就是被你害死的鬼,向你索命來了,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
要不是自家小姐救了她,她連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倚梅胡亂揮舞著胳膊躲開她,喃喃道:“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要找就去找南清婉好了,要不是她太信任你,阻礙了我的路,我也不會對你出手。”說著說著,她似乎陷入癲狂,語氣越來越憤恨,“要怪就怪你咎由自取,對,你死有余辜,我不會怕你的。”
這就是承認是她給秋棠下的毒,是她害的了。
“呸,你真是蛇蝎心腸,還想冤枉我家小姐,”秋棠忿忿地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這是你欠我的,我會親眼看著你死去。”
倚梅下意識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顧不上疼痛,死死盯著秋棠,一個耳光突然把她打醒,那觸感帶著溫度,分明是活人才有的溫度。
她看向悠哉悠哉喝著茶的南清婉,又看向眼前憤怒的秋棠,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回過味來。
她顫抖的手指著她們,失聲尖叫:“你根本沒死!一切都是你們在演戲!”
這是終于反應過來了?南清婉單手支棱這腦袋,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像是看一個小丑如何掙扎。
秋棠再次呸了一聲,幸災樂禍地看著她,“你都沒死,我怎么可能死。”
那毒藥明明沒有解藥,怎么可能中了毒還沒有死?而且她是親眼看到阿春埋了秋棠的。答案只有一個,他們早就設好局守株待兔了,恐怕那個南清婉也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倚梅蒼白著臉看向南清婉,這時候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原來一切早在她的掌控之中,恐怕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經暴露了。
她一直以為南清婉只是個草包,原來是扮豬吃老虎。
她慘笑一聲,心痛如蟻食,忽然目光狠毒地看向南清婉,眼睛里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毫不掩飾的恨意,大聲指控:“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害我的,是你指使我竊取王爺的消息傳給皇后,怕以后暴露這才要除掉我,一切都是.....”
這時安嬤嬤一個箭步沖上來,“啪”的一聲,一個耳光甩到她的臉上,阻止她接下來的話。倚梅立刻承受不住趴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