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范美人很快便收斂神色,淡淡吩咐道:“都收拾干凈,再去熬一碗藥來!”
翠兒如釋重負,連忙收拾了碎片退了出去。
凝翠閣,朱貴妃也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擲了出去。
橙黃的茶水灑了朱琳瑯一身,幸虧初春衣服厚重,她才沒有被燙到。
朱琳瑯顧不得滿身的茶水,哭著求道:“姑母,我不想挨板子!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朱貴妃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本宮能想什么辦法?若不是本宮,你現在早和那個賤婢一樣涼透了!你還要本宮想什么辦法?”
朱琳瑯連連后退躲開她長長的指甲,口上卻繼續求道:“可我不想挨板子,傳出去丟死人了!”
朱貴妃冷笑:“你還知道丟人?你以為本宮就不丟人嗎?本宮怎么會有你這么蠢的侄女?”想到這里她就咬牙,“你把范依依那狐媚子推下水也就算了,但別把自己牽扯進去。還有,你要栽贓飛雪臺那個小賤人好歹也周全些,這么拙劣的手段簡直丟人現眼!”
朱琳瑯很冤枉,她真是隨手一指,“我真不知道她就是飛雪臺那個賤人,當時見她在場就順手指了她,誰知就這么巧!”
朱貴妃聞言更怒:“所以說你蠢,動手之前連周圍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朱琳瑯不敢再辯解,只低著頭哭的抽抽噎噎。
朱貴妃罵累了,才坐在椅子上揉額角。
好半天后才沒好氣地說:“還不去換身衣服,難不成你還打算凍病了賴在本宮頭上不成?”
朱琳瑯連忙去內室換衣服。
等她再出來時,朱貴妃已經收斂了怒氣。
“你這次的板子是逃不掉的,不過本宮會和掌棍太監打招呼。他們會注意分寸,你受不了什么罪。”
朱琳瑯依舊不情愿,拉著朱貴妃的衣袖,“姑母……”
朱貴妃杏眼一瞪,朱琳瑯瑟縮了下放了手。
到底還是朱家血脈。
朱貴妃緩了緩神色,才接著道:“你回去先閉門不出逼逼風頭,過段時間自然沒人記得這件事了。”
朱琳瑯遲疑,神情憂懼地開口,“范美人那里……”
朱貴妃見不得她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橫了她一眼,冷哼:“一個美人,她父親只是荒蠻之地的小小縣令,翻不起多大風浪。”
朱琳瑯聞言徹底放下心來,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恰好朱恒下學回來,兩人便止住話題。
朱恒自從鬧出抄襲風波,又挨了板子。便借口行動不便賴在家里不肯再去上學。
最后還是孔先生告到趙瑋那里,他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南書房。
剛下學,他便聽說了今天的一場好戲,頓時捶胸頓足,恨不能時光倒流也跟著去推范美人一把。
他一進門便嚷嚷:“表姐,聽說你把那姓范的推進湖里了?推的好!我早看她不順眼了,仗著父皇寵了幾天,就跟個孔雀似的到處炫耀,真不要臉!”
朱貴妃瞪他,見他絲毫不懼,心生無奈,只得轉來話題。“你今天在學里有沒有被欺負?”
趙恒被轉來注意力,不屑道:“就趙愉那個廢物,還能欺負到我?”
朱貴妃聞言也笑了,點了點他的鼻子,十分自豪地道:“好了,知道你厲害,人前可不許這么說,他畢竟是你大哥,小心你父皇知道了生氣。”
趙恒翻白眼:“他算哪門子大哥?不過是這宮里的一條狗罷了!而且父皇才不會為這生氣呢,他現在眼里只有飛雪臺那個小野種。”
說完覺得自己身上又開始疼了,不自覺摸了摸脖子。
朱貴妃冷笑,還有飛雪臺那對母女,之前的帳還沒來得及算。也是時候讓方敏知道如今這后宮是誰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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