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軟軟的嗓音,像夾在書籍里那株毛茸茸的兔尾草,輕輕撓在耳尖。
盛降按鼠標的手一頓,神情略顯平靜的側眸看她:“為什么?”
為什么想做他的……碼字機?
是醉得分不清自己是人是妖了么。
“因為……”
余綿輕眨了一下眼睛,眼睛里綴滿星光,卻又彰顯兩分小醉意,笑得俏皮:“因為這樣,你的所有心思只能花在我身上。”
“所以,讓我做你的碼字姬,好不好?”余綿鼻音糯糯的,泛著小祈求。
盛降的心湖,徹底動蕩。
動蕩了許久,都緩不過勁。
余綿搖晃他的胳膊,繼續撒嬌:“好不好嘛,哥哥。”
好……
她這么撩人,沒有什么理由說不好。
可是……
盛降緩了緩,勸自己理性,不要盲目去聽信她的小鬼話,畢竟她現在是醉酒狀態,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而且,她很擅長狡辯,要是明天酒醒了,死不承認自己這樣撩他,他又該找誰對譜說理去?
但……
但都說酒后吐真言……
思緒一轉,盛降似揪住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機會,壓住心底的波動,拿出手機,尋到錄音器,點開。
錄音機開始運作,他問余綿:“為什么想要做我的碼字機,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余綿撓撓腦殼,陷入思考。
“或者換個說法,你為什么想要我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你身上?”
盛降俯低身姿,雙手撐在電腦桌的邊沿,湊近她,近到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嗯?是因為喜歡哥哥嗎?”
他今晚喝過烈酒,嗓音低低沉沉,煞是磨人。
余綿盡管醉著,小心臟還是忍不住撲通一跳。
她當然喜歡了。
喜歡得不得了。
“不是。”余綿突然狡辯了,稍稍別開頭,心口不一的說:“我想做你的碼字姬,是因為我想折磨你。”
“折磨我?”
“嗯。”余綿絞著手里單薄的小睡裙:“因為當你所有心思都花在我身上的時候,你就徹底被我掌控住了。”
“怎么個掌控法?”盛降既氣又想笑。
余綿慢吞吞說:“就是以后,你要是再敢惹我生氣,我就吞你的稿,讓你發不了書。你碼多少字,我就吞多少字,吞到你崩潰,吞到你懷疑人生。吞到你跪地求饒叫我祖宗。”
“你行,你能耐,你真厲害。”盛降咬牙切齒,真是氣得想把她丟進床里狠狠揉碎:“不用等以后,也不用等你吞稿,你現在就已經是我祖宗。”
說著,手指一摁,有些氣急敗壞的掐斷錄音。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心話。
做他的碼字機,吞他的稿?
呵,好有本事。
沒有一次不搞他生氣。
盛降腦殼疼,疼到不想再和她說話。
隨后毫不溫柔的把她攆出房間:“去洗澡,洗完乖乖爬上床睡覺。不準再跑出來。”
余綿可能清醒了些許,沒敢吱聲,任由盛降拎著她的后衣領,將她驅回自己的臥室,順帶幫她關上房門。
…
第二日,手機鬧鐘響了一遍又一遍。
余綿磨磨蹭蹭,蹭到九點多鐘才起床。
但她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徒手劈了自己。
因為那幾瓶低度酒精的桃汁啵啵水,并不能讓她完全喝斷片。
不僅不斷片,還將自己昨晚跑去盛降房間說的那些小騷話記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