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關心落在地上的圣旨,楊旭看著主子這般模樣同樣也是不好受。
跟隨在侯爺身邊這么多年,侯爺對阮小姐的感情他怎么會看不出來?若說侯爺一開始只不過是對阮小姐同別人不一樣,那這份不一樣在與阮小姐的接觸中逐漸變得充滿不一樣的意義。
“侯爺,那阮小姐該如何?”楊旭抿抿唇,最終還是說出心底的話。
即使心里已經隱隱約約知道答案,但他還是心存幻想。
萬一,萬一侯爺選擇阮小姐呢?
衛滁木然的睜開雙眼,那雙好看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掙扎。
就在楊旭以為不會再等到答案時,一道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日后,侯府不再有阮小姐。”
楊旭不可思議的看向倒在椅子上的男人,皺著眉道:“侯爺!”
主子今年算上,年齡已是不小,京城中同主子一般大年紀的人怕是孩子都會走路了,就算沒有孩子,那也屋里也好歹有個通房。
雖說侯爺年少時因著衛府一事守孝三年隨后又待在軍營,這婚事是緩了又緩,可屋里不能沒有個知心暖熱的人。
依他所見,阮小姐便是極好的。
雖說眼下是奪嫡的重要關頭,但主子也不能就親手把同阮小姐的緣分這樣斷了。
衛滁望著窗外,聲音淡淡,似乎又恢復成之前那個心思縝密的鎮北侯:“我說過,衛府日后再無阮小姐。”
楊旭緊閉著嘴,最終還是應下:“是。”
等書房只剩下衛滁一人時,倒在椅子上的男人這才露出他脆弱的一面,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繡著玉蘭香的帕子。
純白色的帕子猶如那位明媚的少女,讓他不禁回想起他隱匿在桃花林時,看著美玉瑩光的少女在朝滿身是血的他緩緩走來。
衛滁眼里閃過一絲掙扎,可最終還是緩緩放下手中的帕子,將它隨著自己的回憶一同鎖進木匣中。
接下來的日子,侯府上的下人人人自危,無他,只因侯爺近日的心情異常的不好。
書房里,只要有某個丫鬟不小心打了個噴嚏也會引來衛滁的凝視。
一雙漆黑、眼無波痕的眸子定定的盯著你,像是在無聲的討伐。
如此一來,原本還藏著一些別樣心思的丫鬟頓時歇了攀高枝的心思,畢竟想要爬床那也得有命享。
楊旭自然看出衛滁這幾日的不對勁,若說之前侯爺僅僅是不喜熱鬧,那如今,整個人里里外外都在散發著一種死一般的沉寂,恍若沒有一點點生機。
侯爺這副模樣除了衛府一事,他再也沒見過還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侯爺變成這般模樣。
“侯爺,若不然還是去長安街轉轉?您已經有好幾日沒出侯府了,剛好衛府派人讓小的同您說一聲,有時間常回衛府看看。”楊旭帶著點試探的意味提議道,可說道最后一句話,聲音卻不由自主的冷下來。
說起這衛府,正是皇上一手提拔衛府的旁系,如今衛府的掌權人雖說是衛滁的叔叔,喚作衛城,但到底還是庶出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