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滁沒有說話,守城門的兩個士兵倒是頗有眼色。
連忙朝著馬背上的男人扣首道:“屬下這就開城門。”
為首的士兵隨即轉過頭,朝著身后的兩個小卒豎眉,呵斥道:“還不快開城門?!”
小卒連忙點頭哈腰,從腰間小心翼翼的抽出一串鐵跡斑斑的鑰匙。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這次看見你來,我很高興,你放心,等戰事處理完我即刻便回京,必親自登門拜訪阮太傅。”
衛滁握緊了手中的紅纓槍,劍眉透著堅毅。
低沉的聲音透過帶著蕭殺的寒風,一字不落地傳進馬車內。
“小姐………”墨畫抬頭看了一眼端坐在軟榻上的阮玉卿,小聲試探道。
侯爺這番話可以說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至少比那什么姓林的好多了。
沒想到小姐還能遇上這般將小姐放在掌心的人,實屬不易。
繡著青竹的簾子微微飄動,因著這細微的縫隙,冷峭的寒風便爭先恐后的涌進來,瞬間把阮玉卿拉回現實。
“不必了,吩咐馬車,走吧。”阮玉卿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聲音仿佛不是從自己的身體里發出來的一般,聲音淡漠、漠然。
平靜到馬車外的男人仿佛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
墨畫無法,只能撩開簾子,朝著批著斗篷的車夫道:“小姐吩咐了,走吧。”
衛滁原本充滿期待的眸子隨著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直至沉默,只能聽見朔風呼呼作響。
在得不到女人一絲回應的時候,男人的眸子漸漸垂下,細長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上面凝結了一片潔白的雪。
在這一刻,衛滁忽然覺得很悶,他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又或者說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心口像是被重重的錘了一拳。
很疼很疼……
“侯爺,阮小姐……已經走了。”霍良垂首抱拳,低聲道。
盯著地面上足足有一尺厚的雪,霍良一時間有些呆愣,看見侯爺這般模樣,他心里也很難受。
望著逐漸遠去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轉了個彎,直至最后一抹背影也消失不見的那一刻,馬背上的男人這才收回視線。
“侯爺,您身上落雪了。”
不知道是誰在身后提醒。
衛滁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何時自己的身上早已下滿了雪,甚至原本厚重的地靴也被雪水浸濕。
冰冷刺骨。
“回城。”衛滁忽然握住韁繩,掉過馬頭,緊鎖著眉。
“是!”霍良應下,隨即緊跟其后。
茫茫的雪地上,只見一軍隊冒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和呼嘯而過的寒風,朝著北方走去。
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腳印。
可不一會兒,便被厚重的大雪覆蓋,不留一絲痕跡。
——
馬車內一片詭異的寂靜,只能聽見,馬車外呼呼作響的寒風和冰渣子飄打在馬車上的聲音。
墨畫和倚翠相互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
她們看得出來,小姐此刻的心情并不好,雖然沒有明說為什么,但她們知道只有侯爺才會讓小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