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寡婦,孀居多年,怕不是終于忍不住寂寞偷了漢子,結果被豆子發現,奸夫就殺了豆子。”
“這可能性極大,你們衙役趕緊去調查一下黃氏作風是否有問題吧,如果當真有奸夫,殺子這事兒就跑不了了!”眾人討論的越發來勁,還止不住的開始給衙役們分配起任務來。
衙役們互相對視一番,鄭淮惱怒道,“既是兇殺案,這些調查我們自然會做,豈用得著你們提醒。”
發現自己僭越了好事者,不敢再指使衙役辦案。
眾人不自然的看向別處,有人發現陳鳶再次拿起了毛筆,“快看,李家姑娘又要寫字了,怕不是又有什么驚人發現。”
大家伙連忙湊過去看向案上白紙,只見上書,“要一盆清水,一壺燒酒、蒼術、皂角……”
有人疑惑,“曾仵作,這又是什么驗尸之法?”
“今日真是大開眼界,見了開膛破肚之法,還能看別的驗尸手法。”
“嗤,尸體已經驗完,她這是要凈手。”
劉晏淳才不管別人因為他的話羞紅了臉,只是看向陳鳶,多情的桃花眼一挑,“是吧,好妹妹!”
……
陳鳶氣鼓鼓的怒瞪劉晏淳,誰是你的好妹妹,不要臉!
劉晏淳似是感受不到她的怒火,厚顏無恥的咧嘴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燦若星辰,勾人奪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靈堂,是婚禮喜堂呢。
呸,笑的再像一個男狐貍精,也是個討厭鬼,陳鳶深吸一口氣,勸自己莫中了這家伙的美人計,劉晏淳鐵定沒安好心。
她又不是美人,他這個紈绔對她笑的那么倦懶,陳鳶沒感到喜悅,倒是瘆得慌,因為活像自己是他盯上的獵物。
那邊廂,曾仵作張羅著,“這些東西,后堂常備,烏磊、姜成,你們兩快去拿過來。”
隨后,他又對著孫阿牛道,“你快些回衙門,將這兩張驗尸結果,交給刑房秦典吏。”
仵作歸刑房典吏所管,驗尸勘察現場之時可以讓衙役幫忙,卻無權讓衙役抓人,逮捕嫌疑人,還得上報上官,等上官發令才行。
“曾仵作,你放心吧!”孫阿牛本就是負責逮捕的快班衙役,義不容辭的接過驗尸結果,小心翼翼的疊好,揣在懷中,轉身就跑。
還有人想跟著孫阿牛回去看熱鬧,陳鳶想伸手去攔,曾仵作見狀欣慰一笑,大聲道,“所有人都不得擅自離開義莊,以免泄露驗尸結果、讓兇手提前得知消息、逃之夭夭。”
鄭淮、嚴小六,以及已經端來了清水皂角等物的烏磊、姜成,紛紛抽出一截大刀,嚴陣以待的用警告的目光看著欲欲躍試的眾人。
方才還熱鬧非凡的靈堂,瞬間又恢復了本該的安靜,氣氛也緊張了起來,沒人敢再亂動。
陳鳶蹲在大門口,仔仔細細的洗手。
一盆水,怎么可能洗得干凈手上的污跡。
還好,孫阿牛不止拿來了一壺燒酒,她痛痛快快在清水里用皂角死命的搓著手,還擔心搓太重搓破皮,造成感染。
不曉得已經當上刑部尚書的老鄉有沒有搞出來驗尸時可以戴的手套,造福一下她這個后來的同行。
如果沒有,她也只能自己去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