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衙門的半途中,水笙就離隊。
他要回一趟家,把吃食給爺爺送過去。
曾馳年齡太大,每天帶徒弟太過強人所難,他在考校過陳鳶理論和操作都值得信賴后,就把教學的任務扔給了陳鳶,他當個甩手掌柜。
陳鳶毫無埋怨的意思,一個人“壟斷”驗尸之法或許能給她帶來很多好處,但那么多含冤之人,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多教一個人,力量就大一份。
代師教劉晏淳,她毫無保留,十分上心,甚至在總結教學經驗。
對于她的教學熱情,劉晏淳時而積極,時而應付了事。
今天師父不去義莊,陳鳶依舊沒打算放假,掏出板子寫道,“我們別回衙門了,直接去義莊。”
想起剛吃的肥膩紅燒肉,劉晏淳臉色鐵青,不太想面對尸體,“小師姐,不是我不愿意動手剖尸,我膽子很大,你是知道的。”
這聲音聽起來就是想偷奸耍滑,陳鳶微微揚起下巴偏頭疑惑的看他又想找什么借口。
所以呢?
劉晏淳憂思重重的回視她,欲言又止,最后閉上眼狠心道,“汪祺要見你。”
少女隨性輕松的站姿,忽的繃直。
望著他的眼神,也由疑惑又恨鐵不成鋼,變得凌厲起來。
該來的怎么也逃不掉,陳鳶垂下頭,寫道,“他什么時候告訴你的?”
“審案結束后我沒等你,就是因為著急去茅房,今日人太多,公堂后面的茅廁排起長龍,我就繞去了西廂客房的茅廁,然后巧遇汪祺,他托我給你帶個話,今日申時四刻,在西廂甲字一號客房等你。”劉晏淳詳細的解釋了一下過程。
哦,原來是在茅廁相遇的。
“小師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害怕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一臉恍然大悟的陳鳶搖搖頭,寫道,“我上午還納悶,為什么汪祺不盯著吳睿江判刑后再走,走得那么突然,他當時肯定是尿急。審案結束那個點,他又去茅廁,看來還尿頻,不曉得是腎虛還是閹割手術造成的后遺癥。”
劉晏淳黑著臉,眼尾抽了抽,卻見她又寫道,“師弟,他是蹲著噓噓么?”
“……小師姐,你不該思考怎么應付汪祺么?”
劉晏淳臉色越發難看,真想掰開她腦子看看整天都在想什么,正常女子會說這些話么?
在她求知欲旺盛的逼視下,升起一股無明火,“我干嘛盯著一個男人方便。”
對于劉晏淳的氣急敗壞,陳鳶無法感同身受,在她眼里,男女差別不大,觀察是第一步,若能上手,她就能得到第一手關于太監的身體健康檢查資料了。
不無失望的寫道,“師弟,你一點探索欲望都沒有,這是不對的,求知欲是發明創造的引線,我是讓你看一個太監方便嗎?不,我是為了幫助更多太監。”
劉晏淳氣得想打人,插著手不斷踱步,“那你自己去看,別害我。”
哪知少女面露沉思之色,似乎當了真。
果真,就見她寫道,“汪祺會功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