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點!別像個娘們一樣回答我,在我面前的是三營二排新兵六班班副程浩,不是大姑娘程浩!告訴我,懂不懂!?”
“懂!我懂了!排長!”程浩嘩一下猛站了起來,用袖子用力蹭了幾把眼角,又甩掉鼻涕,立正站好。
戴德漢站起來,欣慰地點了點頭,伸手將程浩作訓服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對嘛,這才像個兵的樣子!記住,你的一輩子還長著呢,即便不在部隊發展,回到地方同樣要面對失敗和犯錯,記住排長我的話,別慫,別哭,眼淚是屬于娘們的!”
程浩用力點了點頭:“嗯!”
“好了,既然都知道了,這剩下的一年給我好好干。”戴德漢打量了一下程浩說:“回去訓練!”
“是!”程浩挺了挺胸,敬了個禮。
……
二排長戴德漢一戰成名,連帶著二排的新兵蛋們也覺得臉上有關,出去打水或者洗澡遇到別的班排,人家問起來都會胸脯一挺,說自己是二排的,像只驕傲的小公雞。
現在不光是三營了,這事兒連團里都知道了。
據說團長魏雪峰聽了這件事后哈哈大笑,連說幾聲“不錯不錯,這個阿戴真不錯!”
團長魏雪峰是反擊戰中為數不多被授予“戰斗英雄”榮譽稱號卻還活下來的人,當年還是班長的他在越國那邊穿插和大部隊失散,硬是一人一桿槍俘虜了一個班的越軍士兵。
在這個團里,誰都知道魏雪峰這人從不輕易夸人。
能得到他的夸獎,拿比買體育彩票中頭彩還難。
其實在莊嚴看來,和排里的其他新兵不同。
戴德漢揚名,莊嚴覺得不是好事。
這件事,他在閑聊的時候和辦理的其他戰友說起過。
當時郭向陽就一臉懵圈地問莊嚴:“排長牛逼俺們當他手下的兵,臉上有光才是,莊嚴你怎么覺得不是好事?”
莊嚴白眼一翻,甩了倆衛生球給郭向陽,用一根食指戳著郭向陽的太陽穴,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老郭,你小子用腳指頭想想,排長那么牛逼,那個六班副也是尖子,我聽說,咱們的尹班長據說也不是省油燈,都是高手,要求肯定也高……”
說罷,又戳戳自己的太陽穴。
“明白了吧?咱們大禍臨頭了!”
這番話,當然又招來了徐興國的鄙視。
“莊嚴,你不要整天在班里散布消極思想,你自己怕苦怕累也就算了,還慫恿戰友……”
“徐典型同志!”斗嘴皮子,徐興國永遠不是莊嚴的對手,后者立馬一臉冤屈,仿佛現代版的竇娥道:“你家開帽子店的吧?怎么一張嘴就往我頭上扣帽子?我什么時候慫恿戰友了?我說自己大禍臨頭不行啊?我說我訓練水平低不行啊?”
他一頓無賴般的搶白讓徐興國頓時招架不住,只能干瞪眼。
細細想想,這莊嚴確實也沒慫恿別人干嘛。
嘴巴上的虧,徐興國是吃定了。
但是無論莊嚴的嘴皮子怎么厲害,其實對于現狀卻沒有半點作用。
這種野戰部隊從來都是實打實、硬拼硬的地方,是崇拜強者的地方。
正如戴德漢和程浩有矛盾,別的廢話都不用多說,直接訓練場上練一動就行了。
簡單!直接!粗暴!
可是卻很有效。
正如莊嚴無論在嘴皮子上戰勝多少次徐興國,但是只要徐興國說一句“有種咱們訓練場上比比?”又或者直接說“有種跑一趟五公里。”
那么莊嚴立馬就得認慫。
說到這個五公里越野,可真是讓莊嚴吃夠了苦頭,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