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世林不相信莊嚴真的是鐵打的,他能做到,自己也能做到,都是人,都四個胳膊一個腦袋兩條腿,憑什么自己不能比他牛逼?
何況了,比槍法比別的自己搞不過。
光是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學烏龜樣,又不費力氣,誰不會?
不過就是付出點耐力和耐心而已。
在趴下去之前,牛世林是這么想的,他發誓自己今天一定不會像上午那樣,被風吹一下,因為用力眨了下眼睛,就掉了彈殼。
他決定無論如何一定堅持到最后。
整個過程絕對是地獄式的煎熬。
雖然沒有體能訓練的那種撕心裂肺的艱苦,可是卻有著如同潺潺流水樣慢慢流淌將人注滿的那種折磨。
如果將體能訓練里特種障礙比作是古戰場上被射中數十件倒地疼痛致死的慘烈,那么這種耐力訓練就如同用一把鈍刀子輕輕地、慢慢地在你身上割肉,一片接著一片,雖然疼痛烈度比不上萬箭錐心,可卻是如同千刀萬剮一樣的令人感覺不如一刀下來痛快點更好。
隨著氣溫逐漸下降,光線也隨之暗了下來。
飛舞在空中的蟲群開始更加亢奮,數量更多,轟炸機一樣撲下來,不但在臉周圍試探。
又有一只蟲子裝入了牛世林的眼睛。
這回,他終于忍不住了,眨眼的時候用了點力氣,結果槍管上的子彈一歪,落在了地上。
他爬起來,不斷揉著眼睛,然后拿出水壺,直接倒在了臉上,倒進眼中,沖掉蟲子的尸體。
“我輸了!”
這回,他是輸得心服口服。
二排長宣告:“三小時十五分二十六秒。”
說完,轉過去,走到莊嚴身旁。
“副連長,你贏了。”
莊嚴笑了笑,拿走彈殼,收起槍。
所有人看到,那張涂滿了偽裝油彩的臉上露出了一口白牙。
“怎么樣?你們服了沒有?”
那些兵大聲地回答:“服了!服得五體投地!副連長牛逼!”
牛世林走過來,對莊嚴說:“副連長,你怎么好像沒事?”
“我能有什么事?”莊嚴問。
牛世林說:“沒蟲子飛進你的眼睛?”
莊嚴說:“先集合吧,待會我再告訴你們一些細節。”
二排長吹哨,集合了所有人,除了被送到衛生員那里的楊歐歐。
周圍圍觀的偵察營其他連隊的士兵,都遠遠站著,沒走。
大家都想聽聽莊嚴到底說什么“細節”,這個副連長太神奇了,他真的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家伙,大家都想在他身上學到一點點東西,哪怕是一點點皮毛,也許將來也可以自己練練,哪怕練不成,將來退伍回去吹吹牛也行。
“牛世林剛才問我,為什么沒有被蟲子騷擾。”莊嚴的目光掃過隊伍里的每個人:“其實哪有不影響,我同樣被蟲子影響,但是有一點,我比牛世林遭罪少點,找我的蟲子并不多,原因在哪?”
所有人都伸長脖子,等著知道答案。
“秘密就在這里。”莊嚴伸出手,輕輕摸了一把臉上的皮膚,然后將手掌正面對準了所有人。
大家都看到,莊嚴的手掌上沾染了黑乎乎的東西。
“油彩?”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疑問。
可是,剛才大家都涂抹了油彩。
牛世林也涂了。
可為什么牛世林卻出問題,副連長莊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