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是我戰友。”莊嚴主動承擔責任。
二司掃了一眼莊嚴,感到一股兒殺氣,心頭一凜,脊柱一涼,感覺這年輕人的眼神怎么那么嚇人,就像兩把放在冰窟窿里許久的刀劍,直插心臟,立馬兒透心涼。
“行,你去勸勸他,趕緊地,別弄出人命來了。”
莊嚴趕緊朝隔間走去,到了門口,大聲喊:“大嘴,是我,莊嚴!”
王大通還在哭罵著,整個人已經處于一種失控的狀態,雞冠頭就像一個可憐的布偶,在王大嘴的一摁一拉之下在馬桶上浮沉。
“大通!”
莊嚴走進隔間,一把拉住了王大嘴的手。
王大嘴抬起頭,雙眼通紅,如同瘋子。
“是我!”
王大嘴還想將雞冠頭朝馬桶里摁,莊嚴扯住他的手,讓他不能動彈。
“夠了!”
莊嚴勸道:“不論他做了什么,也差不多了。”
王大嘴這時候才低下頭看著雞冠頭。
雞冠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跋扈樣,現在就如同一條死狗似的趴在馬桶邊,渾身軟塌塌的。
王大通松開手,雞冠頭跪倒在馬桶旁。
莊嚴將王大通拉出隔間。
警察上來要上銬子。
莊嚴雙眼一瞪,警察的手停住了。
“我帶他去你們派出所。”
二司和自己的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
然后說:“行,你負責看著,別鬧事了,不然……”
不然怎么?
他也沒往下說。
一轉身,喊道:“帶上人,收隊。”
朱/德康一直在打電話,看到莊嚴處理完畢,上來說:“行了,去他們海濱派出所,沒事。”
王大通身上還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坐上了朱/德康的豐田霸道。
上車前,莊嚴拉開車門,王大通站在門邊愣了一下。
朱德康說:“上車,我明天讓人洗。”
王大通這才楷了揩衣服上的污漬,小心翼翼上了車。
莊嚴心頭一股莫名的酸楚。
王大嘴是怕弄臟了朱/德康的車……
其實,王大嘴退伍也就六年而已,算起歲數,也就28歲。
當年,王大嘴是多么帶著天然搞笑屬性的人?
哪是現在這副模樣?
他上個車,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太臟,會弄臟了這輛進口的豐田車,如果是當年的王大嘴,會嗎?
變了。
那種無意識中形成的習慣,讓莊嚴突然從中窺破了自己戰友這些年來的變化。
王大通還是那個王大通。
他可以在十字路口的時候毫不猶豫駕車沖出去攔住兩個持刀的歹徒。
王大通也不是那個王大通了。
當年王大通從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為人大大咧咧,一副愛咋地咋地的模樣。
當年和自己被老七羅小明罰了足足幾十公里不間斷武裝越野,依舊可以翻開兜里大家找出毛票湊在一起每人買一瓶最廉價可樂就高興得高呼萬歲……
而現在,他卻因為自己身上沾了點污漬,而下意識不敢上一輛所謂的進口豪車……
這個世界,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