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到山越們醒來還有四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但我卻覺得很充實。百姓們對我們這些異鄉人毫不畏懼,很快就和我們打成一塊了。
在交談過程中,我們得知他們對朝廷、對官員的不滿,同時也對山越他們的憤慨。在前幾天,他們大多都失去了親人。
聽著他們的訴說,我的內心也頗有感慨。百姓的愿望其實很簡單,他們就是能每天安居樂業,不用因為朝廷的原因而發愁。但是,從洛陽出發,直至今日,百姓們有的受疫病侵擾,有的被官僚壓迫,有的則因蠻夷喪生……
發生的這一切,更加堅定了我要收編眼前被我和百姓一同關押起來的山越們。
只是,要收編他們,百姓們絕對不同意。而且,他們還要親眼看著我處置他們,這對我來說更是難上加難。那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百姓不再記恨這些山越呢?
“唉……”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上官先生,這是怎么了?”一位距我很近的一位百姓問道。
“我正在想,要怎么處置這些山越們。”我輕輕搖了搖頭。
“哼,這些山越就該去死才是!”聽到山越這詞,他頓時怒火中燒。
“我也曾這么想過,只是,這是生命啊……”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生命?難道我的家人不就是生命嗎?”此時的他站起身怒吼道。
他的聲音,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們身上。我看了看他們,輕輕擺擺手,示意這里沒事。
他們看到后,便又開始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只是有些對我們的談話有些好奇,便圍在我們身邊聽著。
“是啊……只是,就讓他們死了,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我同意他的話,同時也說了我的疑問。
只不過,我并沒有在意周圍人的好奇。
“嗯?先生您的意思,我有點沒聽懂。”他聽了我的話,覺得有些疑惑,也覺得有些好奇。
同樣地,周圍因好奇來聽我們對話的其他人也產生了一些興趣。
“與其讓他們這么簡單地死亡,不如讓他們背負著罪惡活下去。”我鄭重地說道。
“難道不能讓他們受盡折磨再死去?”他疑惑地問道。
“呵,那我們就和他們沒多大的區別了。”我冷冷一笑,說道。
“你什么意思?”他聽著有些不悅了。
“不論是你們,還是山越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親人。”我站起身看著天空說道,“失去了親人,是悲痛。然而,害死自己親人的那個人,心中則是充滿了罪惡。當然了,可能這些山越并沒有這個感覺。不過,對我來說則不是如此。因為在我看來,誰都是鮮活的生命。因此在營救你們的時候,我沒有選擇用蠻力。否則,你們被囚禁的人是不能全都活下來的。”
說到這兒的時候,我低頭看了下和我交談的那個百姓,此時他的表情有些呆滯。不僅僅是他,連周圍聽著我們對話的人,聽到這兒,他們都有著不同的變化:有的顯得非常震驚,有的眼中透著一絲淚光,而有的則是陷入了沉思。
此時,我聽到身后似乎有些響動。回身看去,山越們要醒了。我二話不說,上前在每個牢籠底貼了一張符咒,等著他們醒來。
很快,山越們紛紛蘇醒過來。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于牢籠之中,不僅如此,他們還注意之前被他們關押在牢籠內的百姓此時正牢籠之外怒視著他們。
下一秒,山越們的視線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冷冷地看著他們,說道,“哦?襲擊建業城的始作俑者們終于醒了?”
話一出口,牢籠們的山越們便燃起了怒火,他們站起身來,握住柵欄,想把它掰折。誰知下一瞬,握著柵欄的山越們一陣抽搐,便倒在地上全身抖動,他們的頭發全都“站”了起來。
這一場面,把其余山越們嚇得不輕,他們紛紛往中間縮去。不過牢籠內比較擁擠,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緊緊挨著,不敢去碰柵欄。
“哦?這種程度就不敢再前進一步了?當初去襲擊建業城的勇氣都去哪兒了?”我開始挑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