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昊突然就笑了,“證據?”說著,沖著普洱懶懶的一抬下巴。
普洱會意的點點頭,沖著對講機說了句“帶進來。”
沒一會兒,兩個下屬帶著一個身量纖細的女子走進來,正是阿戴。
多日不見,阿戴明顯比之前清瘦很多,臉色青白,一進來就幽幽的盯著路飛,眼里是怨毒帶著恨。
程微月看她的氣色灰敗,走幾步路微微喘息,就知道她上次流產后并沒有休養好,落下了病根。
“阿戴?”路飛微微露出驚訝,這個女人對自己死心塌地,居然幫著外人出賣他。
阿戴并不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他幾秒,便轉頭看向黎昊,“七爺,你讓人帶我過來,無非是要我指正路飛,讓你的女人死心,哼,這正合我意。”
說完,又幽幽的看向程微月,眼里沉著瘋狂的嫉妒。
程微月冷著臉,心里卻涌上一絲憐憫。
阿戴是四師父程醉瀾的外甥女兒,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被送到唐門修養,順便跟著程醉瀾練習些功夫,只為強身健體。
成人后因為癡迷路飛的緣故,一直也不下山,就留在唐門,日日跟著她和路飛玩鬧。
那時候的阿戴,圓臉杏眼,天真可愛,哪里像現在,完完全全一個被感情折磨的憔悴不堪的婦人,明明二十歲出頭的花樣年紀,卻看上去如三十好幾。
“程微月,”阿戴聲音尖細,“你其實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我當面挑明,”阿戴說著,掃了一眼面色沉郁的路飛,
“當年可不就是你最親愛的師兄,為了讓你讓出掌門的位子,讓我趁你不備,在給你準備的宵夜里下了醉佛散,然后再把你推落崖底,雖然你被后山那位高人救起來,但終究廢了右手...”
“你胡說!”路飛沉聲打斷阿戴,轉頭看向程微月,聲音苦澀,
“師妹,微月,當年我,是我錯了,四師父要暗算你,我沒有阻止,但是四師父只是讓她下了醉佛散,然后趁你昏迷,拿你的掌門印,蓋到掌門卸任讓位書上,并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是她,她嫉妒你和我...”
黎昊眼底閃過殺意,臉上籠罩一層寒霜,什么叫嫉妒他和她,他不會再讓這兩個人有任何瓜葛...
“夠了!”程微月冷聲阻止路飛說下去,抬頭望向門外幽黑的深谷,那年,她跌落山崖,也是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山間的風很冷,吹透她的寑衣,也吹散了她在唐門這些年好容易積攢起來的人世溫暖。
離開唐門這兩年,她逃避著這些不堪的往事,并不深究細想,無非是要自欺欺人,留住心底最后一點點余情罷了,如今被如此生硬的劃開舊瘡疤,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當年的事,不用再解釋,是四師父和路師兄你的意思也好,是阿戴自己擅作主張也罷,對于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程微月把眼光移向黎昊,那個男人烏云蓋頂,眼里揉著嫉妒,憤恨和痛惜。
傻男人,說什么來找路飛算暗算他的賬,其實不過是要讓她徹底斷了和路飛之間的余情罷了。
她都被他壁咚了,哪里還有什么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