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五秒了。”
貝德在心里想著。
“已經過十秒了。”
很優秀。
“已經過半分鐘了。”
超過我了。
“已經一分鐘了。”
嘖,狄斯的孫子。
……
卡倫其實知道神啟是一種怎樣的狀態,因為普洱原本的計劃就是以最快的時間,將自己又快又好地送上神牧的位置,然后沖擊審判官級別。
但就算是普洱,也沒料到,會這么快。
卡倫自己也沒料到;
而且,在這個時刻,他已經完全心無旁騖了,只是單純地沉浸在這種感知中。
他是閉上了眼,
但“眼睛”又是睜開著的;
耳畔邊,隱約聽到了有水流在快速流淌的聲音,是自己的水池,正在往外流水么?
已經連續試驗了一個多星期“懲戒之槍”的卡倫,對這種“流水”的狀態早就不再陌生,甚至,當感知到沒有那種腦門被撞擊鼻子流血的撕裂感后,反而心里安定了下來。
因為他清楚,自己的蓄水池很寬也很深,如果只是正常的流水,能夠流很久很久。
此時,卡倫眼前的“世界”,是灰白二色的;
他先看到的是自己,自己正坐在臺階上,而在自己身上,則有一根絲線,正在向外蔓延。
首先蔓延出來的是一根灰色的絲線,它開始牽連很遠,最先到達的位置,是演藝廳內正在忙碌的工人。
“這個活兒也不難干。”
“是啊,沒了那些腦袋上戴著白色假發的家伙,這活兒明顯干得更輕松了。”
“聽說艾倫家的老爺剛出面把他們趕走了。”
“哈哈哈,趕走了好,今天落日前,我們就能把這個活兒干完了,明早就不用起早天不亮再往艾倫莊園里趕,可以美美地睡個好覺。”
“對啊,今天干完了,應該就能結工錢了,艾倫家的工程工錢結算一向很快,不會拖拉。”
“快點干吧,艾倫財團會稀罕拖欠我們這點工錢么?笑話。”
一群工人,正在演藝廳里干著活,而那根自卡倫身上延展出來的灰色絲線,一個個地纏繞在他們身上,可他們卻毫無察覺。
絲線纏繞過每個工人后,又繼續向外。
演藝廳外,有一群男仆正在重新擺放著盆栽。
“就用莊園里的花卉移植就很方便了,不用再從外面去運。”
“是啊,外面運來的又總是不符合標準,一來一去的很麻煩。”
“那群王室的家伙還說要選特定的花卉,呵呵,他們為什么不干脆把親王殿下接回王宮去辦葬禮?”
“這似乎是貴族的榮耀,為王室承辦葬禮。”
“我又不是貴族,享受不到這種榮耀。”
“也是,只不過這些花卉移植過來,等葬禮結束后,我們是不是還要再移植回去?”
“應該不會吧?不過肯定要修復那些地方的草皮的。”
“唉,那又是不小的活兒。”
“你們還要繼續埋怨到多久,身為艾倫家的男仆,維護艾倫莊園的美麗,是我們神圣的職責!”
“是,管家大人。”
“是,管家大人。”
灰色的絲線纏繞過這些男仆,然后兜了一個大圈,進入了城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