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靜錢雅對視了一眼,緩緩靠近丁玉,但見樹蔭下丁玉容顏有些憔悴,右側軀體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正冒起縷縷白煙。
“丁長老,您受傷了?”錢靜小心地問道。
丁玉并未睜眼,只是淡淡說道:“替我護法。”
錢靜取出佩劍,立于一旁,明目流轉,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沉默后,錢靜突然開口問道:“丁長老,那顆滅心五雷真果可還在你身上?”
丁玉聞言皺起了眉頭,體內兩股精氣正激烈纏斗,只要再熬過半刻鐘時間便能徹底壓制住寒冰精氣,此時正處在療傷關鍵時候,容不得半點岔子。
錢雅古怪地看了姐姐一眼。
丁玉還未開口,錢靜便接著說道:“柳師兄說他與付師兄能夠順利晉級大煉氣師中期,全賴滅心五雷真果。當日你們各自摘了三顆,其中兩顆被霄云子所得,還剩下一顆。師妹你始終沒有突破瓶頸,想來是尚未煉化真果的緣故。”
丁玉聽得悚然,不得不分心答道:“我用最后一顆真果換了你們兩的性命。”
“哦?原來師妹竟如此宅心仁厚,待我們不薄。”話音剛落,但見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已刺在丁玉右胸。
“可是,誰信啊?”
一旁錢雅震驚地看著姐姐,嚇得渾身發抖。她不明白姐姐為什么要這么做,殘害同門,且還是宗內長老,這無異于走上絕路,死罪難逃。丁玉確實經常刁難侮辱她們,但還至于要魚死網破,要殺了她吧。
丁玉也是不敢相信地盯著錢靜,像是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錢靜人如其名,最是舉止嫻靜,性情溫和,從未聽說與人交惡。但今日,就在此刻,就是這個出了名的老好人、自己的同門師姐,趁著她療傷,毫不顧忌地刺出這一劍。
錢靜那白皙的臉龐上,嘴角微微弧起,似笑非笑,眼神中透出從未見過的殺意。她一劍拔出,便要再刺一劍,而這一劍對準了丁玉的氣穴所在。
丁玉身上的法袍,先前被地器“暗霜”洞穿,已經有了破綻。錢靜看準破口處一劍刺出,毫無阻礙。也是這一劍,徹底破壞了法袍的防御,再無法保護丁玉。
一個大煉氣師終究不是煉體士。縱然隨著修為提高,身體、神魂都會相應增強,但也僅僅是增強罷了,并不會同煉氣境界那樣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煉氣師的身體強度只相當于普通的銅骨境,常常被煉體士嗤笑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故而一個大煉氣師是很需要法袍等防具護身的。
而一個沒有了防具,深受重傷的大煉氣師,在煉氣境的修士面前也難保不死了。
錢靜豪不猶豫地刺出第二劍,這一劍勢在必得。丁玉右側肢體冰封,雖然短劍就擱在身邊,卻根本無法出劍防御。
“鐺”
卻怎料,丁玉左手多出一把短劍,劍尖對劍尖,直接震退錢靜十數步。
劍尖震蕩,又激發出數道劍氣亂流,錢靜連忙穩住身形,持劍抵御,嘴里尖銳地叫道:“雅兒,你還愣在那做什么?事已至此,今日便與她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