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雅拔出佩劍,卻并未上前,眼神茫然無措地看著姐姐,像是一遍又一遍在問為什么。
“雅兒,今日不殺她,他日我們就會成為丁玉的替死鬼。”錢靜擋下襲來的幾道劍氣,厲聲道,“真果樹林的事一旦曝露,宗里必然要給鎮魔寺一個交代。到時候,她丁玉就會把罪責都推到我們身上,宗里也樂得順水推舟拿我們兩個抵罪。”
錢雅疑惑地看向丁玉。她素來對丁玉不滿,私底下滿口憤懣與抱怨,但從沒真正想過要對付丁玉。
丁玉療傷被強行打斷,遭到反噬,寒冰精氣一時間在體內肆虐,右側肢體結出厚厚的冰霜,倒是封住了出血的傷口。如今她體內精氣運轉遲滯,只能勉強活動左側肢體,出劍的威能不足原來的三成。
“錢靜,你失心瘋了么?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要是掌律堂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丁玉面色蒼白,又對著錢雅道,“師妹,此事與你無關,莫要助紂為虐。這一路過來,要不是我護著你們,你們早就被影狼分尸了。”
錢靜緩緩靠近丁玉,道:“師妹,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有幾次是替我們出劍的?比付柳師兄多,還是比付師兄多?”
“小浪蹄子,果然有在勾引他們。”丁玉諷刺道。
“師妹,你可真會聯想,倒是你,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讓老祖假借師傅之手傳你丹藥。我可真是好奇。”
“賤人!”丁玉咬牙喝道,臉色愈加蒼白,緊握短劍的左手微微顫抖,“不用來激我,你以為殺得了我么?告訴你吧,我閉關練的是雙手劍,今日正好拿你試劍。”
說著,左手短劍飛梭而出,來回穿梭,一次又一次襲向錢靜。錢靜勉力格擋,一時間擺脫不了飛劍的糾纏,無法靠近丁玉。
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煉氣境與大煉氣師的巨大差距。即便丁玉只有不足平時三成的戰力,卻依舊能憑一把飛劍牢牢壓制煉氣境巔峰的錢靜。
“想不到差距如此之大,重傷之下,依舊討不到便宜。”錢靜心中苦澀,余光瞥了眼正躊躇不前的錢雅,故意賣了個破綻,被飛劍劃過胸口,那件浮極寺的法袍被輕易劃開,露出白皙的肌膚,一條血痕,分外顯眼。
錢雅心中一急,挺劍上前。丁玉趕忙御劍返回。飛劍從錢雅左側肩胛扎入,透穿而過,但自己的小腹,也被錢雅刺中。錢靜抓住機會,急竄上前,三人糾纏成一團。
丁玉單手持劍,劍招純熟,變化多端,硬是不退半步,與二人戰了個旗鼓相當。但畢竟重傷在身,精氣運轉遲滯,不多時身上已多出數道血痕,愈發難以支撐。
生死關頭,丁玉索性放手一搏,原本七分防御,三分反擊,竟只留三分防御錢靜攻擊,將七分氣力全部攻向受傷的錢雅。
“轟”
劍氣四濺,錢雅先被擊出戰圈,身上數道深可見骨的劍痕。但丁玉也是身中數劍,如花似玉的面龐上都多出一條扎眼的血槽。
錢靜深知丁玉已是強弩之末,只要再在她身上添上幾劍,就一定能將其斬殺,竟也不管妹妹死活,下手更加狠絕。
“錢靜,你真要殺我么?”丁玉渾身浴血,氣喘連連,漸漸只剩招架之力。
錢靜也不回話,只管出劍,招招刺向要害。
丁玉見狀,咬著牙,心一橫,默念口訣,胸前法袍上那株彩蓮,發出七彩絢爛的光澤。光光芒之下,法袍上的破口竟在幾息之間一一愈合,完好如初。只是光芒褪去后,彩蓮漸變成了一朵普通的白蓮。而錢靜的劍,再也刺不穿完好狀態下的法袍,無法對丁玉造成傷害。
錢靜收了劍,退出三丈開外,死死盯著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