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爾與錫安姐弟相視無語,無可辯駁。
喬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質疑斯露德描述的這樁聳人聽聞的陰謀,因為他心里清楚,斯露德所言非虛,這種針對阿薩族人傳染的新型天花病毒的確是米德加德軍方推動的“病毒武器工程”的成果之一,而且很可能就是他的導師莫里亞蒂教授親手培育出來的!
較真的話,在巴登溫泉療養期間,他作為導師的實驗助手,也參與了新型病毒的研發工作,如果說莫里亞蒂教授有罪,他喬安·維達又何嘗不是罪孽深重?
在巴登溫泉療養期間,他和導師除了用奴隸做人體實驗,更主要的工作是對天花病毒進行減毒處理,培育痘苗,試圖通過給健康的人們接種天花痘苗來獲得免疫力,從而建立一套全新的防疫方案。
雖然這么說有點對不住那些在病毒實驗中不幸病亡的奴隸,但是多虧他們的犧牲,師生二人在溫泉療養地的研究工作卓有成效,美中不足之處是“人痘”的風險還是太高,而且受限于軍方雇主的壓制,莫里亞蒂教授不能公開發表研究成果。
到那時候為止,喬安還沒發覺導師有研發變異天花病毒的打算,直到去年夏天,莫里亞蒂教授被赫勒爾先生說動,協助對方為“幽靈船”附魔,獲得的報酬是一支“死亡圣杯”。
喬安一度好奇這件魔導器到底有什么神奇功能,以至于連自己的導師都禁不住為之心動。
后來他向赫勒爾先生打聽,對方卻支支吾吾,不肯如實相告。
從那時開始,喬安就懷疑“死亡圣杯”恐怕不是什么好東西,多半是用來害人的!
一個多月前,喬安從自由港回到米德加德大學,當面向導師打聽死亡圣杯的用途,莫里亞蒂教授很不情愿地向他透露,這東西能用來培育毒素和病菌,靶向改良病毒特性!
這些年來,莫里亞蒂教授一直在私下里為殖民地軍方服務,就是斯露德所說的諸多受雇于軍方的“病毒專家”之一。
現在他手里有了“死亡圣杯”,又有研究天花病毒的經驗,接下來會用“死亡圣杯”干什么,還用說嗎?
如果莫里亞蒂教授是一個特別在乎學術倫理、道德感強烈的人,即便有“死亡圣杯”在手,也不見得會迎合軍方某些野心家的意志,著手培育只針對阿薩族體質的致命病毒。
然而很遺憾,無論喬安多么崇拜他的導師,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莫里亞蒂教授,從來就不是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從他以往一貫蔑視倫理道德的行事風格來看,干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喬安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
喬安不敢向海拉爾、錫安姐弟和洛根兄妹吐露真相,聽見他們指責研發新型天花病毒的學者喪心病狂,沒有人性,臉頰一陣陣發燙,內心更是飽受良知與負罪感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