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線索我還用得著花錢懸賞?”老矮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摸了摸胡須,語氣有所緩和:“雖然目前還沒有查出破壞者的身份,但是我有理由認為這不是單純的惡作劇,要么是有人暗中報復,要么是競爭對手雇人搞鬼。”
“報復……弗林特先生,您在鎮上有仇人?”喬安好奇地問。
“仇人算不上,但是得罪過的人可就太多啦,多到根本記不清。”矮人聳肩攤手,臉上流露出一絲矜傲:“你也看到了,這些年來我生意做得還不錯,在鎮議會和民兵團多少有些發言權,于公于私都難免與人發生沖突,我做事一向秉承公義,倘若因此引來某些卑鄙小人的怨恨乃至報復,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意外。”
喬安對矮人先生的風評略有耳聞。總體來說弗林特·鐵砧是一位正直慷慨的紳士,甚至稱得上急公好義嫉惡如仇,然而他只強調自己正直的一面,似乎從未反省過自己的驕傲自負和保守頑固,像他這種性格的人,不得罪人反而不正常。
“弗林特先生,您剛才提到競爭對手,具體指的是?”
“呵!小家伙,你問到關鍵了。”矮人晃了晃粗短的手指,“換做別人,恐怕不敢當著外人的面討論這個敏感的話題,但是我不在乎——反正我又沒做過虧心事,沒有什么好遮掩的。”
喬安點點頭,期待他言歸正傳。
“你大概也知道,咱們鎮上每隔兩年舉行一次換屆選舉,由全體議員投票選出一位新任鎮長,我們那位可敬的丁道爾先生已經連任三屆鎮長,總體來說干得還不錯,他似乎也認為憑借自己的政績還可以連任下去,但是我有不同的看法。”
老矮人雙手背在身后,在房間里緩緩踱步。
“如果一個人六年來始終坐在鎮長的位置上,人們就會逐漸形成一種習慣,仿佛那個位置是專為此人而設。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我的孩子,換個人當鎮長,也許能干得比丁道爾先生更好,不是這樣嗎?”
“有這種可能。”喬安接著在心里加上一句,“也有可能干得更糟。”
“德林鎮長可不是世襲的國王,丁道爾這個姓氏從不曾加蓋皇家紋章,我認為德林鎮必須有人站出來挑戰丁道爾先生的權威,我在議會上公開表達了這個意思,并且贏得了大多數議員的贊同,有人主張推舉我出來與丁道爾先生競選,我本無此意,怎奈盛情難卻。”弗林特聳了聳肩,無奈地嘆息道:“政治就是這樣,一旦牽扯到權力斗爭,老朋友也難免反目成仇。丁道爾先生是個好人,可他似乎對自己手中的權力上了癮,哪怕他在議事廳中強顏歡笑,拉著我的手說歡迎競選,可我看得出來,我們之間的友誼已經出現難以彌合的裂痕……唉,真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您懷疑丁道爾先生雇人暗中破壞鐵匠鋪水車,以此作為警告,威脅您退出鎮長競選?”喬安試探得問老矮人。